从省会到家乡有好几种交通方式,条条大路通罗马,最长1个半小时,最短15分钟。
第一次到省会是中学组织的春游,铁皮车厢里载着穿校服的全校师生,下了火车,换有轨电车,从科技馆到森林公园,一天过得匆匆。晚上返程小城,火车站围聚着接孩子的家长,看见自己孩子,随手接过孩子见轻的书包,手挽着回家。孩子虽是短行,亦是分别,没什么别安全归程更让家长安心的了。
后来再去省会,就到了高考艺考之时。父亲陪着做城际公交,晃晃荡荡快两个小时。见识了初兴东区高楼林立,也感慨老城破旧拥挤,与家乡小城并无差别。找考场奔波,没有导航不识路程,修桥架路又使得我们来回跑,父亲差点中暑,对此城更无好感。
在这次之前,来省会的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上年更是因为它住了两回医院,每每想到,都觉和它八字不合。今年却因为很重要的一人,拉着行李箱,花35分钟做城际,义无反顾的来了。
人在这里,心系家乡。好在往返成本与时间并不高,每到周六下班后,总是要与赶火车来场时间竞赛。起初在东建材附近上班,下班时间5点半,方案是做公交车到东站,赶上7点多那趟城际回家。后来又有方案二:先做地铁到老火车站,坐火车回家。原因很简单,城际车站离家太远,坐公交要1个多小时;而从火车站回,坐公交20分钟就到家了。家中老人在等,怎忍心让她等待时间太长。
而从家再返程,坐的最多的是城际2973。第一时间合适:家人总不希望我很晚回,怕不安全;第二此车时间短,中间只停靠一个车站,35分钟就到了,比上一班50分钟的班次快了不少。第三点原因很奇怪,因为做这趟车的人是所开城际车次里最多的。这庞大基数的人群或许同我一样,在那个离家不远的城市或轻松或更辛苦的生活着。有这些陌生的“同路人”,我觉得自己并不孤独。
后来小城通了高铁,回家的车次更多更快。我抛弃了城际2973,转投高铁怀抱,为回家更快一点,在家的时间更久几分。而即使很快,仍是有距离。是房价的距离,城建的距离,生活成本的距离,更是亲情的距离。
也写过房地产文案,心中最喜欢的是这一句:遇见你之前,他最爱的字眼是远行;有了你之后,最让他心动的是回家。离开你之前,最让我欣喜的是自由;离开你之后,最让我愧疚的是无法陪伴。
每次回家,无论多晚,我家刘奶奶是一定会等我的。她歪着身子坐在沙发上,虽然视力不太好,却依然会开着电视,哪怕看不懂,听听声音也好,说是这样有人陪着。我回去后,奶奶一定会问我明天想吃什么,去给你买给你做。第二天我总是赖床,奶奶一早起来出门买菜,回来给我做好吃的。中午有时有约跑出去,奶奶到3点就打电话来催,快回来,你又要准备回去了。我走之前,刘奶奶会问:你还有钱吃饭吗?有啥事给家里打电话,钱不够我给你。你要多吃饭,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曾经我嫌弃她的唠叨,而此刻却听进去了,虽然仍是不走心的回答:知道了知道,你别说了。
在外独自生活,到底也是学会了不少。最重要的是报喜不报忧,一定让她放心。最想做的是过年时给她一沓钱,告诉她我过得真挺好的。
城际2973的顾客们,也可能同我一样,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双城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