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子时不到,子悠倒卧在塌上,从嘉一面在一旁调制着涂在伤口上的膏药,一面叙述着白日的种种,他听了只闭口不言,手中不知攥了什么东西。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从嘉催促道:“她什么时候去你那儿?日子定了没有?”
子悠只背对着他不言语。
“是不是又不舒服了?伤口还疼么?”从嘉边垂了头做事边道:“你再等等,我将这药膏子再热一下再给你敷上去。”
他只坐起身,理了理衣服,慢慢一条腿下了卧榻,在从嘉身后道:“你是不是,夜里也不想睡了?你的徒弟,今日可给你露了脸……大半个宫里的人可都瞧见了。”
从嘉手中调药膏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他垂着眼眸也不应他这话。
“这人哪……不能太闲……。”从嘉终开口应道:“当初可是,你求我的……如今,倒落下我的不是了?”
子悠掌中不断抛接着什么,他双脚下了卧榻慢慢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不发一言便走出了密室。
从嘉甩了手中调制膏药的器具:“不涂就不涂,什么德行?!”
那子悠出了密室,便一路往枢密局慢慢走去。
他虽能走动些,但伤口仍未痊愈,只得忍了疼一步步走过去。
到了枢密局,枢密局里只有永晔一人留在那处。
他挑了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子悠瞥了眼她,永晔起身从座位上起身离他走近了些,见他上下打量了自己,心内便有些忐忑。
“为什么回来?”永晔尚未开口,子悠便开口问她。
永晔朝他躬身道:“我舍不得离了此处,想做点事情。”
子悠坐直了身子,时间一久身上的伤口便又开始隐隐作痛:“论公,我不能答应你。”
永晔慢慢直了身子,点点头:“我懂。”
“你走之后,文夕为了你来求情……来日方长,越是这样,越不能单为你开了这个先例……。”
疼痛让他将自己的手指攥的发白:“你先回尚公局,回这儿的事,我再想想……。”
他慢慢站起身,永晔想上前扶他,又不敢靠近,一出了她府邸,他们又像两个世界的人。
“我也有话讲……。”永晔开口道,她慢慢走到他面前:“我对你,是有承诺的。”
她鼓起勇气,坦诚的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们在宫里,也被公默的人盯着。你我都有不得已但必须要做的事,不为私只为公,等你我联手把该做的事做完,我让家里把亲退了,我承诺的,不会食言,无关情爱。”
子悠听了一言不发,仍是慢慢往门口走,永晔紧随在他身后。
“不得已而为之,不代表向谁低头,……。”永晔走到他身旁:“你要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