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同学,祝你好运

今天下午,送完放学的路队,我又一次在校门口看见了田同学。

他像一阵微风似的,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面前。我愣了一下,竟一时没想起他的名字。连门岗大姐也投来讶异的目光——我们都差点没认出他来。

眼前的少年,仿佛被时光重新塑造过。记忆中那个又黑又瘦的孩子,如今长高了许多,脸也白了些,微微有了点肉,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安静的眼睛。不过隔了一个暑假,他的变化大得让我有些恍惚。

他语气有些急,像是这些话已在心里藏了太久。他告诉我,他生病了,休学很久——是脑梗。我一时说不出话。望着这个才十五岁、本该读初三的少年,所有语言都失去了力气。

他却很平静,仿佛早知道我的反应。他说,他在家一直坚持自学,已经联系好了高中,语气认真地补充:“我会学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他说,他只是很想念小学,想念小学老师。“那时候的耐心和爱心,后来再很难遇到了。”

我们并肩慢慢往校园里走。我提起他们那届的几个同学:瑞因为成绩优异,跳过初三直接升了高中;志对书本没什么兴趣,暑假就去理发店当了学徒。

…… 

这几个月,田同学几乎和同学们断了联系。但听到志去学理发时,他嘴角轻轻扬了起来:“真好,以后我可以找他理发。”

我也笑了。是啊,每一条路都可以通向罗马。只要是自己选的、愿意认真走下去的路,就值得走下去。

我从办公桌上拿起那本《蛤蟆先生去看心理医生》,递给他:“无聊时,可以翻翻。” 我尽量让语气轻松些:“人生病很正常,病和病不一样,但只要面对得好,心态调整得好,什么都会过去的。这没什么大不了。”

他点了点头,眼神里有种介于懂事和迷茫之间的光。

那一刻,我想抱抱他。还记得上次抱他,是小学三年级,他那么小,那么瘦。而现在,他已经是个比我高的少年了。

我只是心疼。想起暑假里,他曾发给我一张五年级去实践基地的集体照,问:“老师,我在哪里?”那时我回他:“你在我心里。”

现在我知道他生了病,却不敢让心疼显得太明显。他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家庭、自己的路。我能做的,原来早已在那六年里悄悄做完——给予他和他那届孩子应有的严格、温情与慈爱。

也许,正是这些,才让他一次次回到这里,静静站一会儿,再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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