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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儿、楠楠和小孙女同妈妈及妈妈的保姆当晚就睡在一条大炕上,炕热热的,虽说已经清明了,但北方的农村到了夜里依然很冷。傍黑子,妈妈就叫保姆烧上了炕。小孙女光着屁股,从这个被窝,钻到那个被窝,雀儿硬逼着她睡觉,最后把她使劲地压着,乱哄哄的场景才慢慢地静下来。夜虫子开始鸣叫,没有人喧没有人哗,人们很快进入了梦乡。但雀儿总也睡不着,东想想,西想想,好不易睡着了,一个鸟儿老早就跑到房前的石榴树上“啾啾”叫个不停,本来睡觉就轻的雀儿又被鸟儿叫声吵醒了。她就鸦默雀静的起来 ,推开大门,见晨雾弥漫着小山村。当走到离二舅家不远时,见二舅家的桃花就开了,粉色的花儿还开到了院外。雀儿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村南的学校,她看着空空的校园,陷入了沉思,不由得想到了自己上学的时光。——
这是一个夏日的晌午,在一个山村小学校里,在绿茵茵的柿子树下,扎着两个冲天辫的雀儿在同学间游来窜去。
“雀儿,你死到哪儿去了?”一块玩的荣儿,慌乱地喊她,和同学们叨叨,“刚才还一块玩来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她跑到哪里去了呢?”
雀儿这时,偷着跑回了紧邻学校的家,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她回家干什么来了呢?
吃奶!她总忘不了妈妈那香甜的乳汁,总牵扯着那幼小的思绪,有时趁着下课间隙,就回家吃上几口,连二妹也早就不吃了,而她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
一旁的大人们就说她,“不害臊,那么大的姑娘了!”雀儿也顾不上别人的讥讽,仍旧朝着妈妈的怀里凑、往怀里拱!
那天回家的情形依稀记得,感觉到有些反常。当时妹妹们在门外玩,进了屋,见作义大娘、还有几个人都在场,他们都默不作声。雀儿径直奔向妈妈,妈妈当时在摘菜,推开了她,她又冲上去,又被推开了,她再次冲上去,这时的妈妈没有推开,顺势搂过去,照着屁股蛋子就是两下子。雀儿一下蒙了,不仅没吃上奶,而且到家还挨了一顿打,屁股蛋子上老老实实挨了两巴掌!
她哭着跑回去上课,两个眼睑挂着泪珠。晚了就迟到了,迟到了,就要面向同学们站着,她怕这个,赶紧擦掉了眼泪。还好,呼哧呼哧的,在老师腿脚踏刚进门的瞬间,急急火火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坐得不远处的荣儿,拿着眼睛瞪她,心里说,你又跑到哪去了?
接连几天都是如此,过了些日子,课余也就慢慢地不往回家跑了。
过了好一阵子才知,妈妈是受了人家的“调拨离间”,妈妈中了“离间”计,让雀儿顺利地戒了“奶瘾”。那个人就是作义大娘,雀儿在自己的心里恨了她好久,有时见面也不叫她“作义大娘。但这只是小时候的一件事,慢慢就忘记了,但有时,作义大娘还提起来羞羞雀儿,她就故作着要打作义大娘,嘴上说着,“让你坏了人家的好事!”
满怀要吃奶的心情跑回家,却没吃上,伤心地流着眼泪小跑着回到学校。你猜猜,那幼小的心灵啊,在流血,在哭泣。当时已经8岁了,离学校很近才发生了的偷着跑回家吃奶的事情来,要是离家远,还怎么着?
当时,为了戒小孩吃奶的方法,可以说五花八门。有的是在母亲的乳房上,抹上辣椒,等小孩一吃,就辣的直哭。有的,像她母亲那样,横下心来就是不让吃。不过,从此以后,就淡化了吃奶的欲望。反正,打那儿以后就不再吃奶了。
当时,也恨过母亲,恨了好久。当自己慢慢长大了,特别是自己有了孩子,也就更能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其实,母亲为了她的小小的要求,一而再的忍受、忍让,或纵容。女儿长大了,总要自立,但母亲仍要像个老母鸡一样,总想让自己的翅膀,护着,遮着。过后细想,这也是人生一个飞跃,真正从母亲的羽翼下,走了出来。为自己能走过这一个关口,感到庆幸。
她的父亲在外地工作,十天、半个月回不了家,抑或一个月回家一趟。她母亲在家,苦苦支撑起这个家。她就是出生并成长在这样的一个家庭。
等雀儿懂事起,又遇到了父亲与母亲闹离婚,加之母亲患病,使她的生活更是难上加难,有了别人不会有的特殊情况,这也就是她与别人的不同点。
残酷的现实,无奈的人生,正当处于豆蔻年华的美好时光,却背负了家庭的重担。本该背着书包进出学校,遨游书海,却不得不烧火做饭刷碗,生存环境更加恶劣。收拾家务,做衣服,洗衣服,做鞋子,伺候弟妹,学习种地,等等的生活的艰辛朝我压来!等弟弟妹妹们长大成人后,还要帮他们成家。爸爸去世后,作为大姐又要抚养小妹,给她治病!
都说男人是女人的天,可雀儿的这片天,总是阴云密布,经常漏雨,动不动他就要对她实施“家暴”,没人愿意站在这片天底下。在后来的几十年的痛苦生涯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一个人走在风雨泥泞的路上,坎坷不平,荆棘遍地,摔的伤痕累累,疲惫不堪。她就想,为了孩子即使再怎样泥泞不堪也要坚强走下去。擦干眼泪,咬牙坚持,负重前行。她暗暗下定决心:自己定要粉碎荆棘,扫除坎坷,闯出一片新的天地来,几十年来,她就抱着这样的一种心情走过来了。有时,好想重过一下童年,她多少个夜里想象着童年,又盼望着自己赶快长大,这种矛盾心理,曾苦苦地折磨一个少女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