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禅与吃鱼

一个行者问老和尚:“您得道前,做什么?”老和尚:“砍柴担水做饭。”行者问:“那得道后呢?”老和尚:“砍柴担水做饭。”行者又问:“那何谓得道?”老和尚:“得道前,砍柴时惦记着挑水,挑水时惦记着做饭;得道后,砍柴即砍柴,担水即担水,做饭即做饭。”——这是禅的智慧。

曾经看过一本书叫做《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当时因关注的公众号主人张辉推荐,拿到这本书的时候,真的感觉摩托车维修与禅是两样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但是看完以后才真正的发现了一个道理,修行是在日常的生活中方方面面,人们对于良质的追寻从来没有停止过。正念之父乔恩.卡巴金在《多舛的生命》里也提到正念就是对于当下的事情保持觉察,并提出一颗飘移的心是一颗不幸福的心。——这是正念的智慧。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吃鱼也是一样可以修行与训练正念的事情,如果你能带着正念去吃鱼,就会发现吃一条鱼的过程,就是一次行禅的过程。曾经有一段时间,我非常焦虑,难以静下心来,严重到吃西药完全没有效果,有一次老公带我去参加一个聚会,他们在喝酒聊天,可是我却并没有共同话题去融入他们,焦虑如期而至,我有一种想跳跑的想法,我能感觉到我的肾上腺素在上升,慢慢地了坐立不安的感觉,但是老公正专注于他们的讨论,并没有关注到我,我一个人在坐位上苦苦挣扎,这个时候,主人给我加了一条鲫鱼,放在我的碗里,帮助我把意识收回了,我的注意力关注到碗里的鱼,并认真地开始吃鱼,这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我突然发现周围的声音都听不见了,我的精神完全集中在怎么样剔出一根一根刺,虽然有点被动的去集中精神,因为你一分神,鱼刺就有可卡到喉咙里,但它的确让我静下心来了,并收回了我飘浮的心。我整整吃了40分钟,把整个鱼吃完后,发现整个人都静下来了,那天的的状态感觉非常神清气爽,老公也表示不可思议。

这一次吃鱼带给我非常大的启发,原来当我在集中精神做一件事的时候,我的大脑是放松的,要把全部精力集中在当下,告诉自己先做好这件事情,就能让自己完全沉浸在当下。现在每次我遇到焦虑的事情的时候,我还会用意念吃鱼,坐下来想象着我的面前有一盘鱼,我慢慢地慢慢地一点一点把它吃完,巧妙地避过这么多鱼刺,慢慢体验吃进嘴里的鱼肉的鲜美,通过舌尖到喉咙,再到滋润每一个细胞,然后再吃下一口,直到全部吃完。像朝圣一样,每次都把它当成一件事很神圣的事情,相当于完成一次正念冥想,往往焦虑不战而胜。

日常会在双休日,去菜场买条鱼,请老妈烧,我会小心地端过来,表示感恩,然后细细的观察这条鱼,它是否与器皿相配,是怎样的经历了补捕或被钓,然后来到了我的面前,它的色香味如何,然后先从头部开始吃,开始时把眼睛周围的胶原蛋白一点一点分离出来,这个部位的肉最鲜美营养也是最好,然后开始吃身体部分,这一部分肉多刺少,但是味道相当鲜美,当吃到鱼尾巴时,刺会多起来了,这个时候往往大脑会开始烦躁,会觉得这样太慢了,或许可以不要吃鱼尾巴,但是这个时候你要保持足够的耐心,相信自己可以吃完,不要急着去想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这样要求自己的时候,大脑也会来配合你,而当你能把整条鱼吃完的时候,精神的愉悦与吃半条扔掉的感觉是不能比较的。每次吃一条鱼往往会花掉一个小时时间,相当于完成了一次正念冥想,如果你能把这份精神这份修行带到任何事情中,那么走路也一样,散步也一样,吃饭也一样,关键是任何时候你都要保持专注的能力。

写到这里,我发现家里兰花开得正旺,并且有越来越旺的趋势。她并不在意美丽过后等待着她的是什么?她并不追忆在开花之前是怎样的孤寂,她一心一意地挥洒着芬芳,于静默中装点着野居,美丽着我的心情。于她来说,当下就是最好。

于我来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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