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找寻着各自的归宿

正如在所有推文里可以看到的,《绿皮书》的主旋律是种族问题。然而,或许也同样是个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那种包含与脱离的关系。

电影放到一小时的时候,因为车子的故障问题,Doctor Shirley同Tony下车,在马路的这边是Doctor Shirley自己,而在马路的那一边,是一群群劳作的黑人。一个穿着光鲜亮丽,拿着白色手帕的黑人,一群穿着粗布麻衣,拿着劳作工具的黑人。在那一刻,作为观影人,在这深深的对比中,我似乎感受到了他在这个社会中夹缝生存的感觉。


图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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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后半段,瓢泼大雨中,向来隐忍的Doctor Shirley爆发了,正如他自己所说的自己不属于黑人也不属于白人。

然而,我们又有多少次找寻着我们自己的组织。

作为留学生,经常听见国人也好,当地人也罢,会说中国学生喜欢抱团。可是谁又知道抱团是为了取暖。因为专业的原因,同班同学里很少有中国人,甚至说是亚洲人。于是看着商学院成群成群的中国人,看着校园街道上三三两两一团的当地学生,现在想来自己又何尝不是那个站在马路中间的那个人。

大学里有一种说法叫做社团,国外叫做“society”,顾名思义,是一群志趣相仿的人共同分享的地方。马克扎克伯格在17年哈佛的演讲上提到一个社团的学生们相处得简直仿佛亲兄弟。这个世界很大,那么多个国家那么多个地区,而个人想要在这浩瀚的天地里生存往往要依附着身边的一些东西,就如同从前有人说的,没有一个人是一座孤岛。在各自的国家,有人在找着自己想要的工作,为了兴趣,也是为了遇见同自己相仿的人,或者说知己;有人参加着各种线上线下的社团,为了发展,也是为了找到一个更契合自己的团队,或者说归宿……读书的孩子,那在不同的兴趣班辅导班,社团找到的的朋友,不妨说,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为自己找到的亲人。

我们看似在这个社会里生活着,遵循着这个社会的规章制度,与这个社会里来来往往的阶层打着交道,行走在这个社会里,但是那一片片黑压压的人群里,我们又认识了谁?

中国人生性腼腆,西方人生性开放。这一点在公共交通上尤为明显。在公交车上,在地铁上,在火车上,见过不少的当地的老人、青年人、年轻人随意攀谈几句,有些甚至在离别的时候有了一种心心相惜,两个一米九几的大个,非得握过一只手撞一下胸膛,然后道一句take care。这一幕是远不可能在中国的公交车上,高铁上看到的。能看到的,最多的便是那一张张面无表情的面庞。那面部的神经总是不舒展,皮肤连着皮肤,倒也不是有什么欠债,但总给人一种戒备、提防的含义。

曾经和朋友感叹回国可能会不适应交通,可能会不适应排队,可能会不适应大厦里的卫生间……现在想来可能同样会不适应那种“面瘫”。

但是如果深究更喜欢哪一种,想来还是会摆摆手,说中国这样挺好。

一方面自己是中国人,另一方面是自己终究是中国人。

前者是说,作为中国人,亦是腼腆惯了,亦是欢喜当个中国人。后者是说,于这些个外国人来讲我才是那个彻彻底底的外国人。

英国作为一个老牌的资本主义,那绅士的形象深入人心。走在街上,一不小心擦过人家的肩道一句sorry,帮人家扶一下门道一句cheers。短短的几个月的生活,挂在嘴边最顺口的就是这样的词,倒不是因为简单,而是因为无意之间就用上了。每天上下学,乘着公交车,下了车总是在后门口冲着前面的司机喊一句thanks或者thank you或者cheers。有时候想想不说了,反倒觉得别扭,奈何那控制不住,终究是要说一句的。

可是在这个习惯影响到我,几乎深入骨髓,不道句谢有时候几乎产生一种罪孽的心理负担之外,也不是没有察觉——对于当地人,那只是他们口头最频繁的用语,或许可以理解为口头禅。每一次你说出自己的口头禅,那其中有多少情绪在里面?大多数时候甚至察觉不到自己用了这个词语吧。

在遇见的各色各样的人里,不是没有那种真心诚意的友善的外国人。Take care这个词语我第一次听见,是在公交车上,站在靠近门口的过道上哼着歌,因为害怕自己扰民所以有时候哼着哼着就没音了,一个老伯即将下车的时候,问我是在做祷告吗?简单几个问答之后车到站了,老伯走了,回头对我说了句“take care”。离开英国湖区的那晚,陌生的地方对于路痴更是陌生,在公交车上一直担心自己会错过火车站,于是时不时看着手机,一位我原以为肚子疼的老人家看着我拖的行李箱,问我是不是要去火车站,几番攀谈,车到站了,老人家也在那一站下,下了之后,扶着腰的老人家给我指点着方向,一块儿下车的一位大叔同老人家说道自己会路过火车站,能带我一段路……

然而大多数人,那行走在路上相视时候的微微一笑,那句道歉或者那句道谢,其实不过是为了礼貌而礼貌,陌生人式的礼貌带来的有时候不是温暖,而是那种反差之下的失望。在这个社会上,无论是在别的国家还是自己的国家,我们都寻找着自己的归属,或许正因为如此,我们总说家族,家的意义是有多大,因为那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归属,不需要花费什么努力就轻易被容纳的地方。而离开家,我们在这个社会上跌跌撞撞,白眼红眼,白脸红脸,不过是为了找到可以有自己存在感的地方……



(无戒90天写作成长训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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