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时间细问,赶快抱了语文书和大部头的《唐诗三百首》回隔壁的办公室。
第一件事就是抽出压在一摞书下的课程表查看,这不就是数学课吗?
一下子明白了。
我想当然认为她昨天既上了我的课,今天我上她的顺理成章。
可是她觉得给了我肯定要不回来,所以如我昨天一般先想着跟别人说好了换。
有点生气,又是个直脾气,就对着办公室里二班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抱起怨来:
“你看看这个彩萍,昨天上了我的课,今天我上她的课不正好么?怎么还能把课给别人也不给我,真是的……”
“啊?”二班主任先开心地笑着回了个感叹词,“不见杨老师发脾气,今天居然大发其火……”
“不是我发火,实在是她小心眼,不就是一节课吗?需得她占我的,不许我上她的?”
“看来,哪个班俩人搭伙也有锅碗瓢盆相撞的时候……”二班的笑眼睛笑成了一条线,语气里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就有点生气嘛,想着她昨天上了我的课,下午她课又多,还替我上了延时课,觉得挺累的,晚上还打电话问她怎么回来的,她还问了我今天来不来,要来她就放心地培训去了——我们通话那么长时间,她都没说这课给了别人……”
“嗯,彩萍老师也是,心里藏得住事儿。”
“害得我早早起来,把妈妈都扔楼道里,让坤去送给我姐姐。要是知道第一节有人管,我也好稍稍晚一点,送了妈妈。”
这样说着,其实我知道,就是为了争一节课,哪里是说送妈妈的事!
“哎呀,你别生气了!你看,昨天你不在,校长开会,把课程表又改了。”二班的边说边起身扯过彩萍桌上的数学课程表,指着一节劳动一节校本说:“你看,这是彩萍上的,但是校长说了,这两节必须和孩子们出去活动,当体育课上。”
我看看那个稀稀拉拉的课表,有点发愣。
二班的继续说:“所以,你看,除了这两节,一周我们数学也只剩四节了。五十个孩子,成都深浅不一,内容又那么多,她着急呀!”停下来,歪着头挑着眉翻着眼珠子定定瞅我。
“是吗?语文呢?”我问。
“你有下午第三节吗?”她拽过我的课表边问边看,不等我回答,又说:“有一节,你看,这所有下午第三节要改成活动课,全校的学生都要到操场上活动……”
“啊!”我张大嘴巴,手指点着数了数课时,妈呀,数学一周只剩四节了,语文也只有五节……
“这么——少?”我拉长了声音问,并不要求回答。
“所以,杨老师,大势所趋,你也不要埋怨了,她也是不得已,理解她的心情,敞开胸怀,大度一点……”
我茫然地点点头,像理解我自己一样理解了彩萍——她也是一个负责任的好老师,否则也不会和我都暗戳戳争课。
不再蛐蛐她,心里开始默默盘算:除了体育,美术,音乐,活动,微机,品社……这孩子们学习语文数学等课程的时间实在不剩多少了!
孩子们什么时候背诵呢?什么时候写作呢?什么时候广泛而丰富的阅读呢?
课外时间抓得住吗?
玩儿成了习惯,心像脱缰的野马放开去,还收得回来,坐得住,沉得下去思考吗?
不是不让孩子们活动,但我总觉得要适可而止——不要总是走极端。
再说了,即使小学可以不论成绩,但初中、高中还不是分数说了算?
当然,上面人有上面人的想法,我们小人物也许永远不懂。
别猜算了!
读者们,你们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