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B站看完“花的电影群像”剪辑之后，我就饶有兴趣地去翻了《香水》来读。
聚斯金德竟然是个德国人！！
在读这本小说的过程中，我对作者一直在两种情感间徘徊，一会儿觉得他的想象实在太丰富了，一会儿又觉得，“噫，这个作者有点危险啊”。
先说想象力丰富。一提到想象力我的脑海中就如同被洗过一样反射出“魔幻现实主义”。其实我从来没有耐心读完一本《百年孤独》或者是《蛙》，博尔赫斯和科塔萨尔的也只看得下短篇。我从来不排斥让他们的文字跳过我的大脑直接来刺激我，但是要让我逐句去理解，确实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可是一提起想象丰富我还是会条件反射出“魔幻现实主义”，全是那些书评害的。
“他可是凭空创造了一个世界啊。”
大概他们觉得，像一个国王一样排兵布阵，创造出某种特点浓厚的世界，就是想象力丰富。
真的是这样的吗？
与其说想象丰富，我更愿意说他们富有精准的洞察力，从现实生活中挑选出一些元素糅在一起，再将其中某种元素拉扯到足够荒诞的地步。洞察与精准把控的能力。
但是聚斯金德在写《香水》的时候，对气味（嗅觉）的描写已经到了让我想下跪的地步。
河水是什么味道？玻璃是什么味道？普通人体是什么味道？红发少女是什么味道？
那些大段大段流畅的描写，那些本该是想象却如此逼真的文字，让我意识到自己的干瘪。
这不是最可怕的，干瘪不过意味着我没有文学才能，让我害怕的是自己的迟钝，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就像只加了面粉的法棍一样无味。
正因为描写太逼真，我有时会怀疑作者本人是不是像男主人公一样能把握那么多种气味，那些是不是他真实感受的？是不是边嗑药边写出来的？还有那些精准的心理描写，把它们写出来的作者，有点危险啊。
再说小说内容。
男主人公格雷诺耶靠气味来认识世界这个设定，只用了在制香水上面，可以说是大大浪费了，这至少也得相当于拥有一双X-ray眼睛吧。
有人生存的地方，就有人赖以生存的空气。
有空气，就有气味赖以传播的介质。
黑暗？谎言？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格雷诺耶的嗅觉。要是再有一点金钱或者权力，他的一生可能就不是这样的了。
拥有嗅觉天才的格雷诺耶本身却不拥有任何气味，这使他用尽一生去占有那些气味。
他的目标，他的失落或者兴奋，都让我感到很虚无。或者说我觉得他就是一团虚无，我不知道他穷尽一生做的这些事情能否带给他满足，我没有办法体会到他的满足。
他最终靠着少女的体香受万人爱戴，这却让他更加憎恶世人。被爱并非他所追求，他也不会爱别人，他唯一的享受是沉浸在那种珍贵的香味中，那种纯粹的享受是什么？
没有期待的享受到底是什么？我一点都不懂。他追求的只是单纯的占有和安全感吗？
书中格雷诺耶给我的印象是干瘦而丑陋的，但是看电影的剪辑却觉得他长得很好看，眼窝深深的，睫毛弯弯的，本来就让人怜悯。不知道这算不算导演给他披上了一层少女香味。
在光华园上面下了电影，有空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