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清秋》第三章 路边小茶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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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清秋》第一章 青青河边草
》第二章 闹市修佛陀
》第三章 路边小茶摊
》第四章 猛虎嗅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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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早早烧好了饭,等着两位师父。这么多年,他早已养成比两位师父早起的习惯。

可是这天早晨,柳青没看到赵师父,只有老道士自己,他独自坐在草席上,此时的天色还很昏暗,手边的烛心灯早就没了灯油,老道士在下盲棋。

“老头,自己下了一晚上啊?“柳青把饭端到桌子上问。“赵师父呢?”

“他去寺里做佛像去了。“老道士头也没抬地回答他。

“起早就走啊,也不和我说一声,去哪个寺了?”柳青问。

“龙虎寺。”

“龙虎寺可是天下第一大寺,离我们几千里远呢,还能找到赵师父去做佛像?”柳青问。

“你赵师父这次要做一个大佛,一个以假乱真的佛。”老道士落下最后一子,转过身来对柳青说,“你坐下,今天只有咱俩,有些事我要和你说一下。“

难得老道士这么郑重其事地说话,柳青也明白老道士差不多要交代“遗言”了,也正了下衣冠,坐在老道士对面。

老道士说“你坐过来,咱俩边吃边说,你今年二十岁,按我的算计,应该是今年开窍,没想到昨天一算,你又早了两年,十八岁就开了窍。”

柳青点点头,没做声。

老道士夹了口菜说“这样也好,省了我很多后手。”

老道士接着说“你到了薛平川那里,他应该会给你安排到军队里,你不要听他的,见过了就是见过了,你要先去江湖走一遭。”

柳青问“江湖在哪?”

老道士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路走多了,就知道江湖在哪了,你先一路南下,往齐明山走。”

柳青说“知道了。”

老道士接着说“我给你留四个锦囊,每到绝境时打开一个,可逢凶化吉。“

柳青说“你又拿这套骗人的把戏来骗我。“

老道士也不与他争论,继续说“有几个地方你要注意一下,一个是昨天提到的百草谷,你不要去,如果那里有人和你联系,你也不要拒绝,自己多注意就行,他们不敢明面上对你怎样。行走在外要狠辣一点,一身武功不能再藏着掖着了。“

柳青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还是被发现了。“

老头说“你看老赵雕了那么多年佛像,傻子也能学会点东西了,老赵教你的都是好东西,是正统的龙虎七十二绝技。你一直练下去,练到八重不成问题。“

柳青说“那您看看我现在是几重?“

老道士说“三重已满,四重未到,行走江湖自保足够,行侠仗义的事要少做,那都是因果,你身上因果太多,不要再去招惹了。“

柳青说“行走江湖不就是应该行侠仗义吗?“

老道士说“我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

柳青无奈,赌气地往后一靠,索性不再说话。

老道士说,“我也没什么再交代给你的了。以后遇到一个姓拓跋的姑娘,对她好点,你欠她太多了。“

柳青瞪大眼睛“拓跋?那不是西梁皇室吗?“

老道士没有接他的话,说“来接你的那一拨人走得急,明日未时会到,你这一天,就去那间房里多看看那些佛像,走之前都砸碎了。“

柳青说“这样不好吧,对佛不敬。“

老道士冷哼一声“不敬又能怎样,再大的本事也就能响两声雷罢了。“

柳青没说什么,鞠了一躬,收拾碗筷下去了。

第二日未时,一队人马来到,共二十人,皆背负短戟。

带头一人翻身下马,面朝等在院子里的柳青一抱拳。“镇西王手下虎贲校尉曹德亮来接小公子回府。“

柳青回了一礼。“有劳了。“

然后转身看了看那间破旧的茅草屋,深鞠一躬,说“谢二位师父二十年养育之恩,柳青没齿难忘。“

回头跨上曹德亮牵来的一匹高头大马,随着他们扬鞭而去。

老道士走出了茅屋,看着那队人马渐渐远去,欣慰地笑了一下,然后牵着一头小毛驴,走到院子外,突然,他抬头对着天上耍无赖般地喊“忍了这么久,忍不住了吧,想劈就劈吧。“

轰的一声,万里无云的天空响起一声巨大的雷声。

老头牵着小毛驴悠然而去,茅草屋燃起熊熊烈火。

话说另一边,柳青曹德亮一行人策马前行,很快就走到荒无人烟的小路上,一群人口渴得不行,正巧遇到前方有一个小茶摊。这时候,突然听见天空一声响雷,曹德亮说“真是奇怪,从来没见过晴天还能响雷的。“

柳青说“我也第一次见。“

曹德亮说“小公子,人困马乏,我们停下来喝口茶吧。“

柳青说“你不用和我这么客气,人马是你的,听你的便是。“

曹德亮一声令下,一队人马整齐划一地翻身下马,茶摊老板娘看见这么一大堆人,赶紧跑过来说“各位军爷,我们这小摊要收摊了,家里有急事。“

曹德亮抛出一锭银子说“老板娘你放心,我们不是不给钱的人,你快给上两壶热茶。“

老板娘笑开了花,转身去倒茶了。

曹德亮凑到柳青身边,笑着对柳青说“你看这老板娘,一看就没少被你们当地的兵痞欺负,现在这些老兵油子,没事就喜欢欺负欺负这良家百姓,一个个养得比那山上的野猪还胖,真应该让他们去边疆待两年试试。“

柳青说“曹将军怎么就看出她是良家百姓了呢?“

曹德亮突然一顿,笑着说“小公子真会说笑。“

柳青说“曹将军一会儿注意一下老板娘的左手,她是左撇子,左手虎口有厚茧,不像是拿菜刀磨的,应该是斩马刀。“

曹德亮神情一凛,说“要不要动手?“

柳青说“不用,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她不敢惹我们,要不然刚才也不会着急赶我们走,安心喝两口茶再去赶路。“

曹德亮点点头,心底暗自对这个小公子心生佩服。

曹德亮说“小公子和大将军真像。“

柳青笑笑,没有说话。

曹德亮接着说“有些事还是要和小公子讲一下,我来时接到两份命令,一份来自于将军,将军四日后过五十岁寿辰,到时候八荒王也会到,将军想在那时候宣布您的身份,但是夫人给我的命令是让您在将军寿辰之后回去,此时大公子正在边疆与梁人作战,夫人应该是怕您回去抢了大公子风头。属下不敢私下定夺此事,只能按将军安排快马加鞭赶来,想听听小公子的意思。“

柳青笑着说“我和这个没见过面的嫡母还是打过交道的,这些年她没少派人来杀我,不过我也不会让将军为难的,既然这么多年不敢接我回去,也不差晚这几天了。“

柳青突然提高声音道“我近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不宜长途奔波,还望将军慢些赶路。“

曹德亮也提高声音说道“公子说的哪里话,您说慢些,自然要慢些。“您和说二字刻意加重,好像是想让队伍里的人都听到。

柳青接着说“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先赶路吧,到镇上休息休息,这口茶就不喝了。“

曹德亮说“听公子的。“

随即招呼其余人上马,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也没有什么怨言,直接上马赶路。

曹德亮对还在茅棚里烧水的老板娘喊道“老板娘,那锭银子算给你的辛苦钱了,茶我们就不喝了。“

一队人马踏上行路,卷起一地烟尘。

老板娘看着这些人马远去,向地上吐了口痰说“算你们运气好,要不然今天把你们全交代在这。“

突然,从不远的草丛冒出来一个人,贼眉鼠眼的,趴到老板娘耳边说“二当家的,大当家还在前一个路口等着呢,用不用我告诉他们拦下来。“

老板娘说“告诉他们赶紧撤,这些人惹不起。“

那人转身就顺小路跑去。

日头正高,老板娘躲在茶棚里,闲来无事,换了个碗,自己泡茶喝。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铃铛响,从远处走来一个算命老头,牵着一头小毛驴。

老板娘笑着对自己说“他们官兵我惹不起,这个算命老头我总惹得起吧。“

于是老板娘大声地招呼老头“老头,过来给我算算命吧。“

老头摇了摇头说“死人的命,有什么好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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