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故乡只有冬夏,再无春秋。
时光缓缓,流过了过往,流向了未来。不知不觉间,八月已悄然离去,而我也即将远行。离开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离开我十几年间的所有脚印,和承载我回忆的一砖一瓦。
走过熟悉的那条街,不经意间提起我的初中,妈妈说:“学校里面有什么转的,不是桌子就是板凳,有啥可去的。”我不大认同的嘀咕:“你要是在那里呆三年,你就知道有什么东西了。”说话间,记忆将我拉回往昔,往日里的一点一滴,缓缓充斥着大脑,闪过一片片欢声笑语,闪过一幕幕复刻不下的回忆。
也是夏末,那一年我升入初中,报名前一天,好奇的我私自来到这个“半成”的学校,之所以说它半成,是因为这所初中是新建的学校,而我们是这所学校的第一批产品,当然,准确的说是第一批原料,我在校园里肆无忌惮的蹦跶,然而,周遭静寂无声,透漏着一丝诡异,我在“断壁残垣”上行走,如果右边的称作教学区,那左边,也就是我主要“参观”的地方,可以称得上是“废墟”了。那一天,我并没有过多停留,也没有发生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可是,也就是那一天,六年后的此时此刻,回忆起那一天的自己,竟恍如昨日,兴奋竟也不减当年。
时过境迁,三年里发生了无数可值得记叙的事情,然而我最想写的却是那一天章程之外的拜访,一个人的拜访,或许那一日平平无奇,读起来也如喝凉白开一样,毫无味道,可就是那样的一天,让我六年来多次想起。它印在我脑海深处,多年来甚至不曾模糊。
初中三年里,正如人生的许多阶段一样结交了许多朋友,只是当时许下永恒诺言的友谊早已溃散。直至今天,陪在我身边的,一如往日那般亲密无间的好友只余一个,虽然只一个,但我知道,得一挚友,若能一生,是多么多么值得开心和庆幸的事情。
故乡承载着我许许多多的记忆,可最刻骨铭心的几段往事都发生在我的高中生涯里,整个高中,我有过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的求学经历;也有过自古人生何其乐,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放纵生活;也体验了懵懵懂懂的爱恋以及那懵懂爱恋里的种种情绪,欢喜、焦急、甜蜜、心酸以及释然。
高一的我,满腔热血,心中是梦想和远方,终日苦学,朝五晚一,每日里都是在学习,若是这种刻苦的努力能坚持下去,现在的我又会是怎样的,会不会变成所谓学霸,变成不仅仅局限于我们这个小城里的真正的大佬。可是,也没什么好后悔的,毕竟高二遇到了她,也值得。
高二,是让我体会了无数情绪的一年,那一年,我像很多青春期的少年一样,坠入所谓爱河。
她,我的初恋女友,小个子,娃娃脸,长发,傻乎乎的,向所有甜蜜的爱情故事一样,我们最终还是分手了,历时长达一年不到。这甜蜜的爱情记忆,充斥了太多心酸与无奈,可到了要诉诸于世的地步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千言万语,却又难诉,只是想在这里对她说:“对不起,我失言了。”
不过我以后不会再说永远了。
高三,我的高三,无限的自由,在我的高三里,我看了比我往日所有时间加在一起还要多的书,我逃了无数的课,有打着为班级办晚会准备东西的旗号在网吧、街市、台球厅等一系列未成年人禁止入内的地方尽情放纵的“合法行为”;也有,勾搭几个人在大学之后,逃离晚自习,逃到后操场,在没有手套的情况下堆出一个巨大的雪人,冻得浑身颤抖,双手发紫,只是为了帮同学表白,并且将高一高二的懵懂学妹圈粉。最后也象征的收取了一些报酬,比如,真人偶像剧现场版大秀。咳咳。当然还有很多,我从未想过的经历,我在高三却都经历了一遍,高考英语考试的下考铃响起时,我没有任何特殊的情绪,当时的我,无悲无喜,高考过去这么多时间,我清晰地意识到,高考,只是一个阶段而已,往后余生怎样,并不由它决定,到了大学,没人会关心你高中学的如何,一切又是新的开始。当然,你得先考上大学才行…
如今,终于要离开这个城市,终于要离开家,终于要一个人接受生活的锤炼了,终于能体会团圆的可贵,也终于长大了。
所以何为故乡,有故人的地方。
2018.8.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