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声在《琥珀是美丽的》与《小说是平凡的》两篇文章谈写作,读来让我明白:大作家与当下中小学生写作之间都有共同与相同性的,而他在两文中写到的关于写作素材积累与生活和时代的关系,也正是我们当下学生在写作中所欠缺的,或者是他们的写作软肋。
在当下学生总觉得没有什么可写。或者说学生因此而产生的写作畏惧心理障碍,据美国写作学者分为两种:一种是写作前的心理障碍;另一种是写作中的过程障碍。而第种心理障碍,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作者在《琥珀是美丽的》中说:“搞创作的人,也应当成为晋升储蓄的巨富。作家‘生活底子’雄厚,创作才能从容。”也就是平时做生活的有心人,学会观察并经常积累。这个方面,即便是在学生当中也是泾渭分明的,有的学生对生活能细心留意,时常有所发现,于是即便一个生活小小的细节,也能写得饶有情趣,于是,写起文章来,从不愁眉苦脸,反而有一种极为享受生活与写作的美好体会。然而,另一部分对生活置若罔闻的学生,同样丰富的日常生活,于他而言,不过是习以为常,每天的日子几乎是雷同乏味的,久而久之,心灵钝化,感受不到生活的情趣与美好。如此而来,他们就感受不到还说“零存整取”的好处,二者之间的根本区别“就是扎扎实实地生活”。
而“生活”有两种,一个就是我们外在的日常生活,另一个就是我们内在的精神生活。而在《小说是平凡的》中梁晓声写到:“我从小学五六年级起就开始读小说。古今中外,翻得到的,便手不释卷地读……到了中学,读外国小说多了……中学三年级包括‘文革’中,我所读的小说,绝不比我成为作家以后读的少。”这就是一个真正写作人的另类生活世界。有人曾经说过,写什么就要反复读什么文体,可以说是读什么就会补充什么,或者说是缺什么不什么。更重要的是,阅读是丰富写作的储蓄,他说:“文学创作,应该是一种精神生产的‘流水作业’。不断地‘蓄’入,才能不断地‘付’出。这是‘源’和‘流’的辩证关系。”这一写作科认知,在很多作家和研究写作的学者都是不约而同的一致见解。在潘新和教授的语文专著《语文:存在与表现》中也提到了这个读写之间的关系与重要认知,还有管建刚老师的“作文改革教学系列”著作中也极为强调这一写作科学。
因此,作为写作者,必须有两种生活:经典书籍的阅读生活与日常生活的观察、体悟与积累的生活。否则,写作,就成了无源之水。也许,这就是宋代学者朱熹诗云“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的深意。
在文章中,梁晓声进一步强调自己小说创作素材的根本来源:“我的生活形态,是我心中‘囤积’了许许多多中国中下层人们的‘故事’。一个个将他们写来,都是充满了惆怅,无奈和忧伤的小说。我只觉时间不够,精力不够。从没产生过没什么可写的那一种困乏。”在此,他告诉了我们,写作只要有生活,就有写不完的题材,然而,我们谁没有生活呢?怕的是没有写作者敏感与细腻的心灵吧?只要具备写作者的眼光与敏感的心灵,就应该是“只觉时间不够,精力不够。从没产生过没什么可写的那一种困乏”的时候,而我们当下的学生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没什么可写的”而“有的是时间和精力”截然相反的现状,不过是有生活而没有观察、感受与体悟罢了。而他还进一步指出“既为中国当代作家,对自己所处的时代,渐渐形成全面的、较多方面的、较有根据的了解,不单是必要的,不但是必要的,而且是重要的,因为对时代大背景的认识较为清楚,才有一种写作的自信。”对照于此,学生在写作上的畏惧心理与不“自信”,根本原因也正在于他们“对自己所处的时代”没有或完全是忽略的,更谈不上“全面的、较多方面的、较有根据的了解”了。
说到底,学生的写作畏惧心理和不自信,根本原因在于没有储蓄,而不是没有生活。正像法法国著名雕塑家罗丹的那句名言:“生活并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根本的是缺少写作者心灵与精神的丰富度与深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