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达山咂了口旱烟,思谋了一下方说:“不少呢,光咱石门沟就咥十几个,别处还有。那怂哎,没法说。不过,咱屋没招惹他,他倒也没把咱咋。”
瑞年却向达山要了烟袋,狠吸两口,又还给他,笑道:“还是旱烟解馋,纸烟没劲。我的烟袋还给撂到省城去了,要不,我也天天吃旱烟。”
“那可是你爷给你留下的作念,可不敢弄没了!”
“大,我知道,那是个宝贝。丢不了,我搁得有下数。”
“那就好。”
瑞年却又掏出纸烟来,给父亲发了一根,自己点上一根,又笑问:“大,你说狗日的汪衍虎咥那么多狗腿子,瞎瞎事怕没少做吧?”
郭达山叹了口气说:“没法说……,现在这些村干部跟耀全那时候根本就没法比。汪衍虎那些跨娃子一天都弄啥事情呢?就是到处打听谁挣下钱了,然后就到那谁屋里去摇宝、打牌。随后呢,汪衍虎就带一帮子人去抓赌。那没收的钱有个啥下数?多半都叫他那一伙子人分了,给派出所能交多大一点?”
“他一直这样弄,那些有钱人就不知道是他在给下套套吗?”
“他都是在别的村子弄事情,又不在咱村子抓赌。现在那些有几个钱的人,本身就爱耍个钱,都到处寻得跟人耍呢,谁又能知道谁是真赌,谁是做弄人呢?”
凤兰插嘴道:“汪衍虎还叫他的狗腿子在牌桌子上放账呢。所以,人家那钱来得容易得太。他那饭馆、小卖部只是打个掩护,他根本就不靠那赚钱。”
瑞年道:“他这样胡整,乡上知道不?”
达山朝大门道瞅了一眼,见门依然严严实实的关着,这才低声说:“汪衍哲耳朵又不是聋子,眼窝又不是瞎子,他啥事不知道?可是现在乡上靠的就是汪衍虎这号人,到处的村干部都是这号货,只要能把老百姓吓唬住,乡上就高兴。金花那儿的村支书更不是怂……这世道是毕球了……”
瑞年淡淡一笑,因听父亲的话里提到了大姐,他便突然想到,过一向他跟凤兰到城里去了,父母年纪又都大了,屋里没个帮手咋能行呢?大姐的二娃子坤娃子虽然脑子不太够数,可是干活绝对是没麻达的,且又十分的老实,要是把他叫来家里常年帮忙,绝对是靠得住的,于是便说:“大,等过一向我跟凤兰到县上做生意去了,屋里就你跟我妈,还要经管三个娃,咋能忙得过来呢?所以我想给咱屋请个帮手,你看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