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当代人无法绕开也最是抗拒的地方,医院当之无愧。
而我既不是自己生病,也不是朋友生病前去探望。七月二十四号,爷爷吞咽不能,喂进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整个人宛如死尸一般毫无生气。当天傍晚我们便去了医院。
急诊之后是安排住院。
折腾到晚上十一点多才安排妥当。
我尽量写得不像流水账一样枯燥。
病房的夜充满不安。头一晚我便失眠了。断断续续的梦和麻木的冰冷。即便是古时如豪情万丈的陆放翁在疾病缠身时也难免长吁直叹“一病二十日,自愁难自还”。
梦到半夜,又响起骤雨般的脚步声。推进来一位看上去重量级、年纪和脾气都不小的阿婆,她嗓门极大,在凌晨四点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或许因为有着病倒了的坏心情,她显得有些自暴自弃。值夜班的护士们为她输液抽血,一直到凌晨五点,我终究是没能睡着。
医院和车站一样,总是充斥着形形色色的为生活奔波的人。我可以听到怨念如潮水般滔滔不绝,也可以看到中年的、老年的夫妻相互扶持。在医院里仿佛抛弃了很多常识的东西:生与死,在这面前只有真挚的感情才显得弥足珍贵,他们只有彼此。这样我才会感叹,医院也犹如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无论多么美貌华丽,一旦进了这围城,也只是病倒的躯壳。
不过住院的终究不是我。惆怅、坐立难安等负面情绪向我涌来。原本安排暑假的学习被打乱,深觉时运不济。我耽误了太多时间,却无法挽回损失,脑中一片混乱。
每天就像上下班一样,轮班照看。即便如此,我还是找到了一些美好,让我觉得医院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看不进去书的时候,便想着我的现在,想着我的将来,想着我的安排。
最后,用我蛮喜欢的一首歌的歌词做结尾。Aimer-《蝶々結び》(蝴蝶结)。
这个湛蓝而宽广的世界,
从无数零散的线中,
两个人分别选择出自己的线,
相互接近交织在一起,
不是被束缚而是去结合。
两个人喊着“一、二”一起拉紧,
既不要弄大也不要弄小,
轻轻地注入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