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是土地的上升
是土地想要不顾一切的挣脱土地,上升
它愤怒
即使双眼失明,也不能再倾听和言语
陷于土地的肉体却依然重新的站了起来
行走,席地而坐
这肉体是狮子
是狮子看护着身边的斧头
是斧头驱赶着忧伤的狮子
但它被痛苦的钉在了地上
地上遍布着嘴巴和言语
:“啃食树木,言及树木
啃食骨头,言及骨头
人类像豺狼一样多欲
人类像众神一样欢喜
人类抢夺妻子生儿育女
冬风打紧,却香火旺盛”
他们不断地悲观言语
掀开一片枯叶也还是它们
从高山到低谷
星辰到沸腾的水
无论什么都好像站立不稳
仿佛黑暗,不见光明
都变得饥饿
在这季节大口吞食,悉悉索索
靠近着村庄的五谷和水罐
村庄破旧
陶罐之内雨水装满两条河流
它围绕着村庄
:这最初的伐木和空旷之地
村庄内居住着年事已高的父母
他们两鬓斑白
膝下无儿也无女
他们使陶罐破碎成两条河流
河流之上水波荡漾
不见众神
曾言及他们的诗人杳无音信
唉,那个衣着朴素,生命热烈的东方人
他曾写下:
“人往前迈出一步
神便去往了天上,
把大地遗留
却破碎桥梁
延展中只有大火自由
它们从四方而来
从大地深处而来
他们烧木,烧骨,烧这无主之地
木头像骨骼一样坚硬
木头像肉体一样多欲
林木燃燃,破碎不堪
只剩瘦弱的少女一人手提水罐完整”
是回声
回声啊
古老的回声忽远忽近
说这土地之重
人有双脚,又用双手鞠起黄土
说这因果与诗人便是众人
说他遇见了陶罐之女,匆匆
又愤怒的写下了逝者平等,何必问及虚假的良善
无论猝不及防或徒劳挣扎
于这灾难面前,肉体都破碎成众神居住于大地的那一刻
便写下了斧头和自己多欲的肉身
写下了"道"
便生出火红
将诗人团团包裹
安息于树下或走进火都是他的双脚重新轻盈
————火焰之中有两条河流
白色的水洗净罪责
只倒映出面容温暖,双眼明亮
诗人便是众人,诗人安详
安详里肉体之花交织出久久飘荡的回声
他,他们说着"爱情,爱情"
这回声说着"爱情,爱情"
少女倾听
五月之舟将她怀抱
像怀抱一把生锈的斧头
两条河流流过她,水声清澈
:"一切,并不是土地之重
只是村庄虽然仍是破旧,年迈的母亲却想起了那个火中取栗的儿子"
母亲微笑,膝下无儿也无女
月亮还是残缺
石头依然滚烫
忧郁的狮子却重新站立起来
它看到善良的陶罐少女
不辞辛劳的耕作土地
一次次搬动重物,盛水于这粗糙的陶罐
陶罐之水中万物明亮
两条河流从她身上流过
又去往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