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徐家庄下起了百年都未见的鹅毛大雪,从高山下俯视,尽收眼底的是一片白,衬得村庄朴素十分。
韩钰自徐家庄出发跟从着太傅来到这巍峨的雪山脚下,他们一人一匹马,身着衬着花纹的素衣,下穿檀木内嵌狼皮的靴子,手握木弓,看起来是要打猎的架势。韩钰温和道:"太傅可否与我比试一场,等到太阳落山前我们便在此处汇合,可好?" 太傅作揖应声答道:"愿一试。"
于是他们各自兵分两路,寻着猎物去了。韩钰上了山,目及之处尽是些白色杂草,软的硬的各样都有,就是不见活蹦乱跳的猎物,了无生机。他继续向前,耳闻到了些啾啾声,忽地向上定睛一看,挽上弓似满月般,咻得一声射向那只在树上的雪鸟,那雪鸟防不胜防直直地倒下在雪地上。韩钰上前捡起这鸟,扔向马上的木筐。他心中一喜,这鸟做汤应是鲜美可口。
他继续向前,一种凄凉的声音扰到了他愉悦的心境,他下马妄图想找到这声音的源头。他走着声音越来越近,忽地,他停了下来翻开面前的厚厚的杂草,原是只狐狸,受了伤在这疗养。韩钰本想用箭直戳这狐狸,可奈何声音过于凄清似人般,终究不像对待那鸟般狠毒,心一软便放过了。他还用绷带裹上这狐狸的伤口,旁边放了些肉噗干。其实这狐狸早已成了精,修炼成了人形,看着面前之人温润如玉般的面容,心底打实感激,想要在伤好后报答恩公。
安排好狐狸的事后,韩钰离开,狐狸看着恩公离去的背影,不舍之情是有的,可它眼底之下黑沉沉的,似是在打着什么算盘,是因仇意的火焰在它心中燃起,欲想大仇得报。
原来这狐狸名为令狐星,是青丘狐族的太子,本应渡劫成功之后顺而登上狐帝宝座,却不料有小人在暗中作梗,渡劫时多劈了五道天雷,使他身负重伤,内力受损,差点暴毙而死,容貌也毁了个七七八八,还落到了雪山这冰冷之地,似孤魂野鬼般漂泊无依,凭磨刀般千磨万击之毅力存活。大抵是老天都在帮他,在他最孤苦无依时恩公出现,好比"天街小雨润如酥,""暖风熏得游人醉"般直入心底。
令狐星已经想好用各式各样的残酷刑具来折磨幕后捣鬼之人,是三弟?还是另有其人?这不好说。
已夕阳西下,黄昏时分,赤红与丹黄相互晕染成了云彩,雪线还是未动,只是这山头蒙上了一层朦胧红色的面纱,微光照人,使人内心增添了些平静之意。
"太傅,我来了!"少年骑着马恣意道。太傅应道:"汝打猎多少?" "一鸟、一蛇,一狼,总计三样"少年答道。太傅嘴角勾起半抹微笑道:"比若多,两鸟,一狼,四虫,共计七只" "这虫这么小玩意也算!太傅可别打趣我。"少年不服气道。"我的好学生,你先生可没说小东西不算,况且这物还是活生生的,怎么不算?" 少年只好认了太傅的说辞,毕竟这说法貌似不无道理。
话后,他们骑马自山脚奔向徐家庄,找了客栈歇脚。
天色已晚,夜色沉沉,一颗孤星在又暗又闪,似要陨落似要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