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我被砸成了一堆烂泥
文:我是素颜
天气有些闷热,额头的汗珠密密麻麻地渗出,抹一把,手上全是腥腥的湿,钻进水笼头冲了一个凉水澡,强把自己一米七一百八十斤的壮实身子,像扔一麻袋粮食一样,扔在了外屋的沙发上,选择继续进入睡眼状态。
环顾一下强的家里,如同一座空气静止了的死宅,充斥着饭菜的、脚臭的、灰土的、烟头的、厕所的,不知什么东西腐烂了的各种异味混杂在一起的气息。
卧室的被子躺在了地上,带有脚气的袜子东一只西一只在起上明目张胆地招摇着,就像是儿童们玩单脚跳游戏时画上的脚印,一只与一只之间故意没有规律没有固定距离,自由散漫。
窗帘也不知有多久没有拉开过了,笨拙地垂垂老矣,重重地拖落在地上,一副将死的满脸褐色老年斑的老者形象,皱褶丛生,上面布满了灰土尘埃。
卫生间便桶里还有没有冲干净的排泄物的异味,类积的久了,气味比大自然中经年的露天厕所要难闻的多。地面上有一层黑色的陈年污迹,散落在地的洗发水、沐浴露横七竖八睡倒在地,几乎令人无处落脚。
洗手池上白色的台面上污迹斑斑,黄色的茶水一样的印迹四处流窜,宛若碰倒了的调色盒,唯一的一种黄色的画色,蛇一般流窜,这儿一道那儿一道。镜面上蒙着一层灰蒙蒙的水渍,新鲜的陈旧的水渍重复叠加累积,一面能够照出人们真实的镜子,变成了照妖镜,本来美丽的容颜出现在镜子里,会变得丑陋不堪,污迹斑斑。
客厅变成了垃圾场,一进门的鞋柜是打开着的,里面的鞋子逃难一样涌出了柜门,跌落在地面上,有些被偶进的踢得飞到了茶几旁。茶几整个被杂物堆得满满当当,已然形成小有规模问垃圾场,烟头烟灰烟盒,饭盒剩饭剩菜,啤酒瓶子白酒瓶子水瓶,茶杯棕黄的剩茶水茶垢,已异了色的抽纸一团又一团堆成了小山。
厨房的灶台摆着长满了绿霉的剩菜,有些在盆里,有些在碗里,东一个西一个,各自为政。黑色的大理石台面上铺了一层灰色的尘土,整个换作了灰色台面。电磁炉上的电源还插着,开关上的灯光一闪一闪,被灰土蒙着,光线鬼火一样迷朦。地面上的垃圾桶里垃圾堆得溢了出来,一团团沾了饭菜色的塑料袋散乱的四周都是,深色菜迹形成一小团一小团小山一样的印迹,平淌在地表,凝固了。
我扑闪着翅膀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如同巡视的警察,四处溜达了一圈,看来这个光棍男人家里没有新鲜油水可捞,得重新找个去处。四外寻找缝隙,我想出去。阳光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的,没一点缝。再到卧室看看去,更严丝合缝。
咦!墙上挂着一幅大照片,是沙发上的强,旁边笑颜如花的女人一定是他的妻子了。强变化可真大,照片上的他身上穿着一身黑西装,看上去精干利落,脸上清秀英俊,帅气的很。肚子上也平坦坦的,不见横肉。现在躺在沙发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的呼噜声的男人,满脸的腻肉,肥硕的大肚子一起一伏,和猪八戒的大肚子差不多。怎么变化这么大呢?
时针已经指到上午十点了,我得吵醒他,我得出去换口气去,在这个家里,会被憋晕。“嗡嗡嗡",我扑扇着翅膀在强的耳边不停地叫着,他睡得真沉,呼噜声盖住了嗡嗡嗡声。我使出吃奶的劲也没扰乱他高质量的睡眠,累得我气喘吁吁,败下阵来。
正当我停在强的额头保持体力,准备蓄时待发,再来一场犷轰猛炸时,突然门外传来的钥匙开锁的声音。
天哪,有救了,我马上飞到了门口,准备在来人进来时,乘机而出。门开了,居然是照片上强的妻子,她回来了。我决心不走了,我想看看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故事。
强的妻子抽抽鼻子,一脸的嫌恶:什么味!顾不得换鞋,她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屋里一下亮堂了。我高兴地跳了起来:太好了,以后日子没这么难过了。
哪来的大苍蝇!她高高举起一本书,天哪,我来不及喊一声,她就恶狠狠地把我砸成一堆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