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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金星有点烦》是马伯庸的作品。这是一部以《西游记》为背景而展开的小说。如果说《西游记》是台前,那《太白金星有点烦》便是幕后。他们有所关联,但是却有所区分。
《太白金星有点烦》讲述了一个怎样的故事呢?简而言之,就是太白金星——李长庚连同观音大士策划唐僧师徒西游,最后超脱成为金仙的故事。
这是一部神话故事,也是打工人太白金星的职场故事。书中巧妙地通过太白金星呈现着仙界打工人的生活,反讽了职场百态。
李长庚是小说的主角,也是启明殿的负责人。他有琐事烦身,也有各种突如其来的任务,甚至还面对多头领导,在各路神仙中周旋,那些竞争、压力,压迫着这仙界职场打工人。
道门之人且身份不甚耀眼的太白金星突然间成了被贬下凡的“释门如来二徒弟金蝉子”前往西天取经的护法。
如此情形之下,他如何破局,最后“超脱因果,太上忘情”,成为“金仙”的呢?我们且来看看——
第一步,局势不明,稳住阵脚
太白金星在启明殿,他有个有后台和背景的同事织女——西王母娘娘之女。
织女因私下界成婚,后被劝说回了天庭才进了启明殿。工作不过是打发时间,每日雷打不动到点下班。人间一天,天上一年。每日的到点下班,其实是与人间牛郎一年一度“鹊桥相会”。
指望着通过织女这层关系攀上西王母多多照拂的机会肯定有,但概率多大未知。不过呢,这前方来了个 “西天取经”的护法之事,就是个机会。
但这事吧,在开头却略显局势不明,且来得安排的也稍微有些不明不白,是机会还是烂摊子,得看如何处理。先来看看这开局。
灵山文书说“有东土大德一位,前往西天拜佛求经,要途经诸国,请天庭帮忙照拂,还附了佛祖法旨在后面”,灵霄殿却未置一词直接转入了启明殿。
玉帝乃是灵霄殿之主,道门正统,灵山之事请天庭照拂,一处任务,牵涉两大“机构”——灵山与灵霄殿,也属正常。只是这接到法旨的玉帝不予同意、也无他言,就让事情耐人寻味了——是领导之间的共识,还是其中一方的强压之下?
按理说,启明殿本有护法之责(护法:为有跟脚的神仙或是凡人专门安排一场可控的劫难),不管谁主导此事,天庭能接者也必然是启明殿的李长庚。但对于不明背景,不知根枝末节的李长庚而言,却是两难的境地,因为是主导这任务还是只是打配合,领导的意思不明确。
李长庚还来不及思考,灵山接了护法一责的观音已经前来沟通——准确来说,是来下达任务编排李长庚了。面对突如其来的任务,还是多头领导汇报的事务时,李长庚的处理方式堪称教科书式做法。
最初,李长庚免不了内心不爽,但他懂得稳住自己。观音大士直球说任务,李长庚不说同意也不拒绝,而只是说:“您看玉帝刚刚有批示,启明殿正在参悟其中玄机。”一句话,表明目前有接到法旨,但是还在参悟,不明就里。
又借机岔开话题,问“听说玄奘法师是佛祖的二弟子金蝉子转世?”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实际是试探,了解这护法的主人公是个什么背景。
了解背景,可以让我们心中有一个最初的判断,这个任务会有怎样的牵连,又有哪些人涉入其中,会有怎样的利益牵扯。
李长庚的飞升境界,一直卡着。对于他来说,天帝不能得罪,灵山佛祖也是不好惹的主儿。面对局势不明的情况,首先要做的就是稳住自己的阵脚,不抱怨,沉着应对。
第二步,不坐以待毙,巧妙反击
三官殿审判之后,李长庚与观音一起喝酒。李长庚对观音说:“你得强硬起来,露出刺,让别人都知道你不好惹,不敢来找你的麻烦。”
这句话,是对观音的推心置腹,也是他自己的写照。
从刚开始的局势不明,到采用“逢山化吉”锦囊时,发现灵山与天庭都派了人手保护玄奘——暴露出各方利益者之间的暗中较劲,揭帖的写法也是各方利益的平衡,可见这场护法可能不仅仅是护法。
“逢山化吉”锦囊启动后,李长庚就入了局,从一难的护法,变成八十一难的护法,这是一条没有退路的路。
不明情况逐渐清晰,李长庚的态度是:既然已经开局,便无回头路。但是绝不坐以待毙,要巧妙反击。
护法过程中,观音大士说着要与李长庚对接,美其名曰是“张罗”,但是实则是给玄奘送好处,又不与李长庚沟通,各种小动作,这一切显然是初次合作对合作伙伴的不信任,也或许是掺杂了某种心思,抢其功劳。
不提前告知的安排让任务执行者在执行过程中多了很多突如其来的事情要处理,特别容易掉入被动处境。李长庚不来事,但是从来也不怕事,他更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
既然观音不按常规出牌,那他也不听之任之,利用“失却袈裟,火烧禅院”一事,直接向观音大士表明立场:“启明殿是天庭的亚述,可不是落伽山的跟班。
这一难,是李长庚的反击之战,是立场的明确,是态度宣示——启明殿接了这护法一责,既是两边都是重视,那便是灵山能做主,天庭也有资格插手。
这一难,成功让观音大士明白,李长庚并非任人拿捏之人,他是盟友,不是下属,不能随意编排。
他利用一难,表明立场的同时,其实也是在告诉观音,各方利益,各方较劲都不如稳妥愉快合作,把事情做好,而这一难也达到了这一目的。
第三步,多方干预,队友不能坑
太白金星的护法,从本以为是一难的护法,最后成了“八十一难”的护法,事情逐渐复杂,各种牵涉千丝万缕。明面上的牵连已是错综复杂,还有暗地里的多方较劲。
先是天庭王母娘娘前来干预,强行加塞——卷帘大将,要监督被贬下凡间又成为玄奘二徒弟的天蓬元帅。加塞也就算了,却不想这卷帘大将也是有目的而来。
后有黎山老母、文殊菩萨和普贤菩萨在三官殿静候李长庚,口说着那一纸申状——“大雷音寺收到申状,说玄奘取经途中收的弟子良莠不齐,素质堪忧,存在选拔不公、徇私舞弊之事。”
本来这护法做得操碎了心,事都忙不过来,这外界领导又来兴师问罪,妥妥地让李长庚得绞尽脑汁,耗尽心神。
然,事情并不简单,这三人是突击检查,断了观音一切能传信给李长庚的法宝,又自作主张,来了个“美色试心性”的戏。
在不明白对方意图的情况下,李长庚上演了一段教科书级别的应对方式。先是滴水不漏的回答“缘法高妙,造化玄奇”八字回复三位大佬问的留影观感,稳住针脚。引得文殊菩萨直接道出目的问其沙悟净之根脚。
此事李长庚胸有成竹,他也是有罪之人——打破西王母的琉璃盏,被贬下界。文殊菩萨质疑为何选沙悟净为徒。李长庚声明,是“他自己的缘分到了”,又称,遇美色,沙悟净从头到尾只盯着猪无能,无心他人,足见其定力高,且能监督他人犯错,是为“虔敬”。
有理有据,堵住文殊与普贤两位菩萨的嘴。终于最后发现,原来对方是在下套,欲套其话,找出观音大士的错漏之处,将其赶出西游策划。
彼时的李长庚与观音是没有任何的沟通,该做如何的交代?又该说多少,全是未知。两人恍若囚徒实验中被抓住的两个盗贼,说与不说取决于两个盗贼之间的信任度有多少!
李长庚是懂“人情世故”的。他说:“仙途要长久,终究还是看人品”。自然,在这一场干预中,他懂得了对方的目的,而他要做的是保护自己的队友,这一战虽未真的并肩,但是却是二人漂亮的合作之战——官方且巧妙回复所有怀疑与逼问,守住了对彼此的保护。
一场护法,还真是各种异常,来自各方的压力和套话,但是李长庚是稳的,他懂得,要做好事情要多方去平衡,但更重要是不能坑队友,要守住自己的人品。
第四步,循序渐进,静候花开
经历了三官殿一事后,观音与李长庚之间的默契已然建立。后续安排了五庄观万寿山观音救活人参树为观音造势;再到白虎山、三尖峰的策划,虽也有些小插曲,但终究是无伤大雅平稳度过。
即便后面到了波月洞百花羞一事上,观音与李长庚之间出现了一些冲突,但是二人其实目标是一致的。奎星戏弄百花羞遭西游众人不耻,设计将其拉入“渡劫护法”,将其旷工下界一事戳破,最后被送去太上老君烧火。
每一次的护法都是李长庚的成长,境界的提升。我们的成长路上,有的时候,不要害怕过程太慢,我们要做的,其实不过是踏实做事,循序渐进,静候花开,长城不是一夕而成,高楼亦非一砖而就。
第五步, “超脱因果,太上忘情”
李长庚说:“不去管这些事,便不必沾染因果;不明确表态,便不用惹出麻烦;收走同情与怜悯,也就无需为没完没了的琐事负疚了。”
理性做事,不因太多的情感挂念而影响自己的判断和行动,正如西王母对太上老君的忠告——“超脱因果,太上忘情”。
但其实“超脱因果”不是不沾染因果,而是只存己念。“太上忘情”也并非无情无欲,而是唯修自身。
入局入社本就存在烦恼,没有人能逃离世间因果。
太上老君借了烧火金银童子给李长庚下界,李长庚还了奎星给老君烧火;三足金蟾收留嫦娥,任其改宫名为“广寒宫”,嫦娥为报收留之恩求王母赐金蟾一个前程。
世间因果,因人而起。记住那些恩和善,在理智与感性之间,坚持做好自己,稳内核,循序渐进,成就一个想要的自己。这其实也是李长庚最后破局成金仙的诀窍之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