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是生活中不可多得的乐趣之一。
对于出生、成长在东北腹地农村的我来说,小时候能够得到一本可读的书是不容易的。我幸运的出生在教师之家,父亲予我的启蒙教育让我毕生受益,让我能够感受得到书香的芬芳、阅读的快乐,但是即便这样,书仍是奢侈之物,不可多得。于是,家中能够发现的“藏书”,不论是兄姊的旧课本,还是各个时代的宣传类政治读物,都能让我如获至宝、沉浸其中。而那些林林总总的书籍,都是时代的记忆。
小人书
我是一个很容易就把过去珍重的物件丢失的人,这就包括童年时的“小人书”。“小人书”是连环画的俗称,在我幼年时期,我曾经海量的阅读,有买的、有借的。我是个守信的人,那些借阅的应该是都还给主人了,而自己买的也许都在借给了辗转几手的人之后遗失。但是这不妨碍我脑海里的记忆。上海美术出版社版本的六十册《三国演义》该是最经典的,此外还有《封神榜》、《杨家将》等,画面惟妙惟肖,配文浅显易懂,我许多的历史知识都是通过这些连环画得到的。
印象里比较深刻的,是一本记不清名字的单册,说的是一个青年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发现宝藏的故事。隐藏于大漠地下千百年的密室让人神往。——也许是当时物质生活的匮乏使不切实际的幻想通过连环画的引导更加强烈。而武侠类的连环画,我曾经有一套完整的《七剑下天山》,当时对凌未风崇拜至极。也看过聊斋之类的散乱画书。《水浒传》和《西游记》总是一个一个故事的单独版本,不记得有整套的,总是断断续续。
尽管乡镇供销社的小人书柜台已经基本被我买空,对于成套的,基本上没有全部买齐的。几十册的大体量,总是有缺失的,这也成了遗憾。记忆中《杨家将》是非常完整的、《封神榜》则只记得申公豹、姜子牙、妲己的几个小故事。我家后院的大表哥虽然没念过几年书,可是我新购的小人书他基本上是第一个读者,总之那时候小人书是一种大家喜闻乐见的资源。
初中之后,小人书淡出我的视野,现在的小孩子也不怎么看小人书了。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图文并茂的、只有封面是彩色的书籍,影响了我和我这一代人。记得有一次爸爸去县城公出,回来给我带来新华书店的珍稀连环画,我是被他逗了好几声才给我的,想起来满满的回忆。我自己的小人书没有剩下一本,可是小人书给予我的精神食粮,依然是我能写一点东西的源泉。
报刊杂志
说到报刊杂志,我的涉猎自幼就非常广泛。除了爸爸专门给我订阅的之外,基本上他们学校的杂志我都看过,比如《半月谈》就是我最为熟悉的时事类的刊物,而爸爸的喜好《对联和民间对联故事》也基本上我都熟读,最有意思的是哈市出版的《妇女之友》,也是当时我度过的报刊之一。
小学的时候,《孙悟空》和《智力》是我的专属刊物,前者印象已经不太深刻了,后者接连订了几年,是我非常喜欢的杂志。《智力》的封三是一个叫“异想天开的发明家”的栏目,上面有很多当时看来不可思议的发明,估计很多现在都实现了吧。少儿杂志里面,多的是数独、灯谜之类的趣味,我曾经组织过家庭智力竞赛,题库就是从这些杂志里面得到的。
《作文周刊》和《中学生数理化》则成为进阶中学生的标配。我模仿过前者作文中的许多桥段,而后者我甚至购买过专刊来促进我理科的学习。那时候的杂志暑假通常是7、8月的合刊,厚厚的一本要看好长时间,也是一场饕餮盛宴。每个月盼望着杂志到手的心情是急切的,记得在秋天的农田里帮忙打下手,望眼欲穿的盼着爸爸下班带回来的那种情景——有的时候盼来了,有的时候没有,在那个年代杂志晚来或者丢了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尤其是在我们相对偏远的农村。
报纸没有太大的印象。高中的时候,我们不太订杂志,但是学校里常常摊派,把更多的钱用于购买《高中数学精编》的我们都买藏文版的《西藏法制报》,一年定价两块五,放在教室角落厚厚的一叠无人问津——反正也看不懂。
报刊杂志常常成为以前慢生活、漫长旅途的消遣,比如《读者》、《青年文摘》、《故事会》和《知音》等等,这些名杂志是火车站书报亭的常客。
武侠小说
我接触的第一部武侠小说是古龙的《失魂引》,后来有《丑剑客》。记得看《失魂引》的时候,在寒冷的冬夜,家中又停了电,只有微微的烛光,书中恐怖的情节让我半夜都做噩梦。
对于当时大多数学生都迷恋的武侠小说(我们俗称“大书”),我实际上没有看过多少,比较喜欢的《神雕侠侣》还是看的连载。即便到时间非常充裕的大学时期,我也没有去书屋租过,而大学宿舍里的二哥是典型的梁羽生迷,他在那四年把梁的作品全部看了四遍。
言情小说及其他
对于我们七零后来说,读书绕不过去的是琼瑶的言情小说。当时屏幕上琼瑶的作品充斥、身边的女同学有的整天价港台腔,有的干脆私下里改成了女主的名字,所以我对言情小说还是有些熟悉。《含羞草》、《月朦胧鸟朦胧》、《燃烧吧火鸟》、《几度夕阳红》等等,有的是我偷看哥哥的,有的则来自同班同学。关于琼瑶的作品,我后来也有拜读,最喜欢的是她的处女作《窗外》。
当然,在寻求读物的历史上,也有很多糟粕类的书籍,这里也不再提。回忆起童年爱读书的日子,那些熟悉报纸中缝、熟悉封二封底、熟悉首字大号、崇拜编辑部和记者、崇拜名作家、崇拜能把手稿变成签字之人的日子,很是难忘。直到现在,我仍然对纸质书和墨水屏情有独钟,就是因为当年的孜孜不倦。
读书,终究是一种掌握了喜欢了就十分幸运、受惠终身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