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陕西文人圈里,肖云儒是个令人敬重的无以复加的人,其涉猎面之广让人难以置信,他每天不但要忙活文联(现为文联副主席)的日常事务,还要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邀请和会议,间或不定期地帮电视台当“替补”,如电视台所请的嘉宾因故未能开讲时,他就成了救火员。让人叹喟的是他在台上总能八面玲珑不冷场,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中间稍带人文历史,没他侃不出、没他侃不准的。
肖云儒自语“此生此世怕是走不出书斋了”,哀怨的语气掩盖不住他心灵的快意,如果不是职务行为,他或许真的会将自己封闭在“不散居”里,嗅飨那油墨的馨香。肖云儒曾细数过他所用过的七代书架,从第一次发工资买的6格小书架,到后来“捷克式”的八字腿书架,再到现在有茶色玻璃柜门的大书柜。
与其他文人不同,肖云儒以温润著称。何谓温润?即好好先生。身为文联副主席,从未以提携新人谋一己私利;身为学者,无架不拽,只要时间拉得开栓,谁请都请得去;身为名人,从不因出场费与人比肩,要得是温故知新,知己育人。在陕西文化圈中,没听谁议论过肖云儒的长短深浅,其品行似乎超脱了人的范畴,成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利他主义者。
思前虑后难述肖云儒,溢美之下恐有谄媚之嫌,然猛不丁发现他的书法作品与他的人品极像,点墨见功,温润有余,四平八稳,独缺霸气,倘若将其与其它作品置于一地,定会产生对面相见不相识的感觉。
在这个张牙舞爪的个性时代,少了张扬就意味着缺乏炒作的余地,谁听说过肖云儒炒作过自己?19岁那年,他以“形散神不散”5个字名动京华、声誉鹊起,其理论影响了中国散文数十年的创作和研究。他将自己比作一头牛,通体肉骨已无怨无悔地献了出来,现在只想给自己熬一道牛尾汤,在夕阳的余晖下,慢慢地去咀嚼、细细地去回味。(刊于《新西部》杂志2006年第八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