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T先生的信(2)——我想摆脱廉价的善良

    亲爱的T先生:

    窝在床边沙发里写信给你,是每天最放松的时刻。在你面前,不用担心说话逻辑,不用分辨场合,怎么想就怎么说。你知道的,我不会说出让你为难的话,所以每一次,你安静听完我唠唠叨叨,中间“嗯”几声,低声细语与我说上几句,好像那些不舒服的事就烟消云散。

    今天有个想不通的选择题,就是关于廉价的善良。与人为善,却把自己陷入两难境地,而对方根本没意识到你在用为难自己的方式去照顾情绪与颜面。网上也有人写到过这个话题。

    讲大道理总是容易的,现实中又很难做到,也许正因如此才有“廉价的善良”这个词。

    很小时候,父母就教育我们要“与人为善”,“不要做让别人为难的事,”佛曰“心存善念”。善良一直被认为是最珍贵的品德。何曾想到竟有一日打上“廉价”标签。以前看到求人帮忙或求人原谅,要前思后想准备很久,如何找中间人,如何说,如何做。

    做人做事懂分寸,多远的关系办多远的事,这个道理我懂。讲究“分寸”的火候,既不显薄情,也不让求人者为难。不管怎么说,分寸棒都掌握在“帮人”一方,而不是“被帮”一方。不是有句话这样说吗,“帮你是情谊,不帮你是本分”。怎么走着走着“情谊廉价”了?似乎“帮我是本分,谅解我是本分。不帮我是冷血,不原谅我是刻薄”。古代也有“负荆请罪”,将军尚且要“负荆”,怎么现如今,只要装傻充愣就行?

    总有人打着“自己想事少”的旗子把别人陷入两难。默许吧,心里难受,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很糟糕。对方人设是无辜的羔羊,贴着“单纯”的标签,说不得推不得。拒绝吧,既已经找上门,实在拉不下脸。但有第一次就会有第100次。如果只是普通朋友同事,倒也能拒绝。可若沾亲带故,本是想不要拉扯太多敬而远之,但拒绝实在太难。感觉憋的怨气能毒晕小白鼠。

    总想着对这类不论同事朋友还是沾亲带故的人,面子上过得去就好,不要伤人,不要撕破脸。但谁来照顾咱们的面子呢?谁又想到过“不要让人为难”。

    最近看完一本书《远方的拉莫》,作者已经自杀。这本书里无不透出一种窒息感。眼前世界凌乱残酷残忍冰冷,人吃人,狗吃人,不敢点灯,生怕被其他生物看见而沦为盘中餐。拖着尸体偷偷前行,只为心中存的那一点人性善念,想把它们带到远方的拉莫,那一片乐土。每个人都传说拉莫就在那里,到拉莫去。最后一句“两个时辰后,他终于到了拉莫”,结束全篇,血流尽,湮灭。我试着理解作者,可能是他觉得带着面具的无人理解的世界无力承担无法承受。

    有时我想是不是太把自己禁锢在条条框框里面,像个老朽。其实我没想让所有人都理解我,一方面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另一方面,我也不需要。况且,被所有人理解,那我得多平庸对吧。老徐说的~只要我仰望的人、信赖的人、喜欢的人、在乎的人能理解我,就已经万事足了。

    也许与你相识有勇气和你联系下去,是潜意识觉得你是能理解我的人。

    你低低的声音,劝慰我的话语,很好听,就像钢琴琴键最左边的部分,也像大提琴。 让我一直温暖安心、对生活保有热情,积极面对。

    读过的每一本书,我都尝试去理解作者的生活,希望,把经验和阅历能丰富起来,有一天,能理解你的一点点。

    我正在听纯音乐《Whisper》。钢琴曲。

                                        ——幻想也许有一天能弹奏给你听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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