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认为自己词穷笔拙(事实也确实如此,)所以除了公务文章以外,几乎没动笔写过什么文章。但是父亲节,朋友圈里边晒的文章勾起我的冲动,也用自己的拙笔写写父亲,信马由缰,词不达意,聊表寸心。
父爱如山,高大而伟岸;父爱如水,深沉而宽阔。
父亲是一本厚厚的书,写满了坚韧、勤劳、质朴、仁厚、善良……父亲是一个普通的中国农民,与所有勤劳质朴的农民没有区别。他是一个平凡而不能够再平凡的人。说他平凡,是因为他与中国千千万万普通的农民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庄稼地里劳作,面朝黄土背朝天,平凡一生。但是他又是那么的不平凡,因为父亲更是一部新中国的历史,他70多年的经历,就是一部共和国的沧桑史诗。父亲生于解放前夕的1947年,虽说与革命沾不上边,但是也经历了大跃进、三年自然灾害、十年文革、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新时代,见证了共和国波澜壮阔的70年,说他见证了共和国的历史一点都不过。
父亲聪明而又能干。父亲从小家境贫困,只是高小毕业,我说不清50年代的高小相当于现在什么学历,但是个人觉得,在能力上绝对不亚于现在的高中生。上世纪60年代,父亲在焦枝铁路当连队会计,一二百号人的吃喝拉撒,物资供应,全由他一人掌控。铁路建成以后,本可以留在铁路上,但是父亲在家里是独苗,况且那时爷爷已50多岁,害怕家中农活无人照料,老人无人照看,就毅然决然回家务农,把唯一的工人指标让给了本村另外一个人。父亲回到村里做了会计,分粮、分地、记工,几十年没有出过一点差错。
父亲的另一绝活是估量土地。小时候队里分地,我大多跟着玩,见识了父亲的才干。我们老家属于豫西丘陵,地块不规整,但是不管是规整的方形,还是三角形、多边形,甚至是不规则的地块,父亲一眼就能估摸个八九不离十,然后再绕着地块儿转一圈儿,地的亩数就计算出来了。直到今天,作为一个小知识分子的我,仍然弄不清楚那些不规则的地块的亩数是怎么估量出来的。
最令我佩服的是他的打算盘技术。父亲当会计时没有计算器,全凭算盘,他的打算盘技术堪称一流。所以后来父亲一直教我们兄弟打算盘,但或许与当时计算器兴起有关,直到今天,我也只能算个加减法,对父亲娴熟的乘除法技术我是望尘莫及。现在脑海里仅留下“三一三剩一、三二六剩二、四一二剩二,四二倍做五、五一倍做二、六一下加四”等等零星的口诀。父亲的“九盘清”技术就如魔术一般。很清楚的记得,父亲先在算盘上摆上123456789, 几分钟功夫,盘面上就成了987654321, 我甚至有点怀疑是摆成的,但是父亲口里分明是念着口诀的。
父亲是个勤劳而节俭的人。农民的勤劳,好像不值得大书特书,但是父亲的勤劳对我们这个家庭却是值得大书特书的。我和弟弟从初中开始就外出求学,对农活也只是放假时偶尔帮帮忙。父亲一个人种了7口人的地,有过农村经历的人,我想不用再过多的说,就该知道这么多土地从犁耙、播种、除草、施肥、收获、晾晒、入仓中间需要付出多少汗水与辛劳。只说一个数字,上世纪90年代中期,我们家秋季光红薯干就收获8000多斤,这一片红薯干的来历需要经过多少个环节,这中间又需要付出多少汗水与辛劳,没有经历过的人是难以想象的?直到今天,想起那些年秋季整整一个月起早贪黑、披星戴月、早出晚归、夜宿地头的经历,我仍然心有余悸。但是对人生来说,这也算得上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够我受用终生、回味终生!(父亲的节俭我在以前的文章中有过专门的记述,这里不再赘言。)父亲现在70多岁了,还种着5口人的7亩多地。多少次我们因为这个与他拌嘴、和他唠叨,但是多少年的习惯,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改变的,再说,我总觉得孝顺的重点不仅在孝,更在于顺,顺着他,由他去,只要他高兴就行。父亲的这些品质,已经深入血脉,渗入骨髓。
父亲,您宽阔的臂膀,显得那么孱弱;您挺拔的脊梁,已经变得弯曲。您用艰辛的岁月,换来了儿女们的无忧和快乐;您用辛老的一辈子,为儿女们付出得太多太多。
今天,适逢父亲节,写下这些文字,也算是对父亲的一份祝福。愿天下所有的子女都心怀感恩,孝敬父母,让所有的父母都老有所依,老有所乐,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