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执佼大人完婚之日,大人特别嘱咐在下邀您前去。”
“哦?是吗?”
她云淡风轻的端坐在茶桌后,红袍加身,风情万种的眸子里隐隐透出了一股冷意,“啧,跟我有什么关系?告诉你家主子,跟封稜青好好过,别再来找我。”
“师姐,你这是什么话?”
一位被众婢女簇拥着的穿青衣的女子款款走来,柳叶淡眉,轻轻地说着。
她搭在木椅上的手不禁握紧了,拿起桌上的瓷杯,淡漠的道:“有失远迎,竟不知,公主大驾,实在惭愧。”嘴上虽如此说,可她的眉目间却流露出一股讽意。
“师姐,这么多年了,你一点悔意都不曾有过吗?”
她冷笑一声:“呵,封稜青,你当初冤我,可曾有过悔意啊?!”
“大胆,十三月公主的名讳也是尔等能叫的!”封稜青身旁的婢女喝道。
“啧,什么东西?如此说话不净的人也配留在宫中?”
一挥衣袖,几道利光朝婢女飞去,一阵狂风飞过,挡住了那几道利光。
“封余笙! 你闹够了没有!?”
红袍女子细眉微挑,用手撑着茶桌,淡淡的道:“这不是我们护国···大将军吗······”
执佼小心的把封稜青护在身后,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想要发作却终究化作叹气:“青青,我们走吧。”
“执佼······”
“这么多年了,你究竟,信过我没有?”
红袍女子缓缓说出这几个字后,就好像花费了这一生的力气,无力的靠在墙边。
封稜青垂了垂眼帘,恨恨的看了眼身旁黯然沉默的执佼,道:“师姐。妹妹就先走了。”
说罢,拽着执佼离开了。
封余笙瘫坐在木椅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灵乐山——灵乐派,
“师兄师兄,今日晚课又要靠你挡着师父啦!”
“为何?”
“哼,师父最喜的徒弟就是你啦,而且······”
“什么?”
“你坐得端正啊!”
“···你随意。”
“封余笙呢!这丫头肯定又出去玩了!执佼,去把这丫头抓回来!”
执佼偏过头,看着堂中一万多位弟子,淡淡的道:“师父,是封余笙一人重要还是这一万多个人重要?从顾全大局的角度上看,您还是先上课吧。”
“你!唉···也罢,等这丫头回来我再收拾她!还有,执佼,晚课别忘了教玉笛曲!”
执佼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竹杯抿了口,干净的瞳孔倒映着在座的一万多弟子,每个人都充满崇拜的看着执佼那如白瓷般无暇的面孔,那比女人还好看的手指轻轻从衣袖中拿出玉笛,众人眼中顿时狂热了起来。
“天呐,那就是传说中的玉龙笛!?”
“看起来没错的,全体晶莹剔透,圆润,不是玉龙笛还能是什么?”
“哇塞,大师兄太帅了!”
“吹的好好听啊,我练的也是笛子,我什么时候才能吹的那么好啊!”
处于纷扰之中的执佼,依然云淡风轻的吹着玉笛。渐渐地,堂中声音越来越大,轻闭眼睛的执佼不悦的睁开了眼睛,是栾黛和漓漓因为喜欢执佼的由头吵起来了,再加上二人本来就不和,稍微一点摩擦就立马着起来。
执佼皱了皱眉,突然耳边传来一阵低语:“跟我来。”侧头一看,是封余笙。
执佼点点头。封余笙轻车熟路的打开堂中的后门,顺着林中的小路到了山下的小镇中一个小木屋里。
执佼整理了一下衣装,四下打量起来,小小的木屋收拾的井井有条,衣褥摆放的也很整洁。
“这里是···?”
封余笙一边倒着茶一边道:“你难道没看出来这是我家么?”
执佼轻声笑起来,封余笙递过来茶,奇怪的道:“你笑什么呀?”
“我笑,一个如此邋遢的人竟然会把家收拾的如此整齐。”
封余笙瞪大眼睛,气道:“你这人,说话怎么如此不留情面!”
执佼抿嘴笑笑,拿起茶杯喝了口,道:“说真的,这到底是哪儿?”
封余笙撇撇嘴,不高兴的道:“哎呀,其实,这里真的是我家,只不过平常都是我妹妹来打扫而已,她这人最会收拾了。”
执佼眉眼间的笑意越发浓烈:“那你可真是懒啊,竟然让妹妹来收拾。”
封余笙忙摆手:“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是她向我唠叨好几次了,我实在受不了了才让她收拾的。”
执佼侧头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玩够了也回去吧。”
封余笙撑着脸想了一下:“不要,我约好妹妹要去逛灯市的。”
执佼皱了皱眉:“都这么晚了,还出去玩?”
“没事啦,毕竟我也是灵乐派一姐嘛,谁能欺负我?”
执佼无奈的摇了摇头,坚决的道:“不行,不管是作为你的师兄还是朋友,都不能让你们两个女孩子出去。”
封余笙不耐烦的别过头,他想了想:“罢了,现在赶回派里也来不及了,我跟你一同去就是了。”
封余笙歪了歪头,调侃道:“想不到一向冷酷的师兄也会去逛街啊?”
执佼偏过头,轻咳道:“咳···走吧,你妹妹要等急了。”
封余笙左顾右盼着,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兴奋的喊起来::“青青!封稜青!”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回头笑道:“姐姐!?”
封余笙连忙跑过去,上上下下仔细把封稜青打量了一遍,担心道:“你是不是又瘦了?不是叫你多吃点了嘛!”
封稜青害羞的抿了抿嘴,却看见跟在封余笙身后一脸淡漠的执佼,瞪大了眼睛,脸两旁升起来两朵红云,低着头说:“姐姐你身后是···”
封余笙侧头看了看无所事事的执佼:“你说他吗?他是我师兄,执佼。”
封稜青咬着手指,羞涩的说道:“执···执佼师兄···”
执佼淡淡的摆摆手:“叫我执佼便可。”
封稜青不自然的拽了拽自己的衣袖:“执···执佼,姐姐,走吧。”
路上,余笙小声的问起执佼:“我怎么没看见你让派里师姐师妹们这么叫你啊?怎么?对我妹妹有意思?”
执佼蹙眉道:“胡说什么?”
余笙鄙夷道:“还不承认?”
执佼别过头,掩饰似的轻咳一声:“咳···其实,你也可以直呼我的名字的,本来我也没比你大多少,叫师兄感觉怪老的。”
虽然灯市人很多,很吵,但好像有一阵风,轻轻的将这句话带到余笙身边,像心里有什么东西悄然发芽,连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很多,不由自主的开口道:“执佼···”。
“诶,你们快看,前面那是在猜灯谜吗?”封稜青兴奋的拽了拽执佼蓝青色衣袖,拉着便往前跑去。
余笙默默地在后面走着,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闷闷的不舒服。前方二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随意找了个不远的酒馆,要了壶酒,没顾小二的阻拦,自顾自喝了起来。
“我天,这酒怎么这么烈,要不然按我的酒量,怎么会醉呢···”她低声吐槽着,乏力的捏了捏眉心,恍惚间听到一男声自耳边响起:“姑娘怎么一个人喝酒啊,爷陪你喝点啊?”又感觉有双手搂住了自己的肩膀,又闻前方传来另一男声:“呦呵,这不是王先生吗?您跟我的妞儿认识?既然今天这么巧碰上面了,不如先把前几天欠赌场的账结了?”头感觉越来越重了,余笙想要挣脱,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您······您是,是王爷!爷,小的错了!小的对不住您,竟敢对您的人起歪心思,您原谅小的吧!”随后听见几声闷实的声音传来,应该是磕头的声音吧···看来自己旁边的这个人权力很大,那人称此人为王爷,难不成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弟弟,叫···叫什么来着?余笙不禁对自己的破记性再一次无语,叫什么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