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蔚县年味浓
“爸爸,你盼着过年吗?你们小时候过年最高兴的事是什么啊?”儿子在我下班刚进家门的时候兴冲冲地问。
“很多啊!”我拖着疲惫的身体随口一说。
“爸爸你又在敷衍我!”儿子不太高兴地说。
“没有,真没有!真的有很多……”我极力解释。
“那你给我讲讲呗。”儿子带着乞求的眼神说。
可是当要讲的时候,才发现儿时那些美好,都变成了回忆,以至于睡觉时做了整整一晚上的梦,直到第二天上班,还是满脑子的回忆……
说起小时候的年味,我觉得一天一夜都讲不完,主要讲下其中印象最深的几件事吧。
那时候刚刚进入腊月,大家就开始准备年货,一般都是以一个巷子为基础,因为总是会有那么几个积极分子撺掇其他邻居,孩子们当然也乐意加入其中。在这些活动中,印象最深的是压饸烙(蔚县一种传统小吃,用荞麦面压成的食品,配以熟肉、葱花等熬制的汤料而食),只要是那几个积极分子鼓动大家,大家也会半推半就的选一个比较大比较干净的院子,搭灶台、和面,孩子们也不能闲着,去捡柴火,去生火,如果哪个孩子被大人指定烧火,那其他孩子会羡慕他很久,大人们会选一个经验比较丰富的人和面,这个人往往就是我的父亲,因为他以前从事过面点工作,然后邻居们按顺序排好队,等待和面,饸烙压好后会用专门的拍子放好……这样整整折腾一天,到晚上基本结束了,大家也累了,会在某一家吃一顿自己压的饸烙,配上麻油葱花,再备上一口廉价小烧,是那个时候所有邻居们的最爱,当然孩子们都会匆匆忙忙地吃完,着急打开那个21英寸电视,看着那仅有的几个频道。
春节是所有孩子们最期盼的一天。这一天早上5:00左右,父亲会准时叫我和哥哥起床,母亲已经准备好了各种点心,糖果,然后一起走到院子里,点燃前一天已经架起的高高的旺火,象征着新的一年红红火火,然后就是等着年纪比较大的孩子领着我们,去离家比较近的亲戚家问好,还记着那句沿用至今的话,“大爷,大娘过年好”一堆小朋友异口同声地说。这时候主人也会赶忙迎出来说“你倒好,天气冷不冷,起的早不早......”。几分寒暄几分温暖,伴着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回荡在年的夜空......当然孩子们是不关心这些的,关注的是桌子上那精致漂亮且从没有见过的糖果,等待的是主人缓缓掏出来的那无比崭新的一元压岁钱。下午孩子们会聚在一起,买已经渴望了一年的玩具手枪、弹弹珠等。那个时候真是一年才会买一次玩具,以至于我现在一直和儿子解释这个事情,他却总是不明白,或许这就是代沟吧,很少会有感同身受吧。
初二是祭奠先祖的日子,每当这一天的早上,父亲会早早地起来,净手上香,同时会在那沉默一会,点一根烟。那时一直不理解为什么要把这些一年都吃不到的好吃的食物摆在那个角落的牌牌边,还要在这大冷天的早上去那一个个土堆边,直到2017年的这个春节,父亲再也不会催促我们早起,而是我不由自主的起来,净手上香,只是那个角落,多了一张父亲的照片,虽然我不吸烟,但仍会像他一样在那待一会,静静的待一会……然后启动车子,带着妻儿,一起去祭奠那个曾经带着我去祭奠他的父亲的那个人,去看那一个个土堆。儿子在车上也问了我同样一个问题,爸爸你为什么给土堆磕头,我沉默了很久,没说什么,不觉眼眶已经湿润......
初三以后,大部分就是走亲戚了,一年没见的亲戚大家会聚在一起,聊聊去年的玉米长的怎么样,韭菜的行情好不好,谈一谈二姑家的大哥在干什么,大爷家的闺女学习怎么样......
不知不觉的写了这么多,也希望有时间带着孩子多回蔚县感受下现在的年味,因为那里有我最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