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在快餐店吃完饭了又出去蹲着,将近3个小时,也没看到几个招工的,一大堆农民工就在这待着,问了几位老哥,都说没啥活了。
临走前赵明遇到三位做装修的大哥,又跟他们聊了聊。
赵明问;“今天没干活?”
装修大哥甲:“没有。装修的活少,这儿搞装修的人也多。”
赵明又问;“装修不是属于技术工种吗?你每天要是干活的话得多少钱?哪一样不得五六百块。你出于什么考虑不做这种长期的呢?”
装修大哥乙:“我们长期的一般不愿意干,都是月结的,不愿干。”
赵明又奇怪了:“月结不好吗?”
还是装修大哥乙:“工资低啊。”
赵明还是不明白:“月结为啥就工资低?”
装修大哥丙:“不知道,他给的工资就是低,有时候、有时候还不愿开支。啊!就是拖欠。”
赵明支招:“现在拖欠不是找劳动仲裁就行了吗?”
装修大哥甲:“有的不愿给,有的看拖不过去了接就少给。临时的干一天,天一黑就结账了。”
赵明又问:“那要是你一个月下来干的活少呢?”
装修大哥乙:“那也没办法。长期有钱,他压着工资不给你,就是不给你,拖着你。你急用钱,你找他要钱,找这个找那个的,你再来回跑去跟他要钱,这不是耽误活嘛。”
赵明点了点头:“嗯,是这个意思,几位大哥,我问一下,你们去干活的时候跟他们签合同吗?”
装修大哥乙:“不签。”赵明一顿:“那为啥干长期不签合同呢?”
装修大哥丙:“农民工没有签合同的,就是你叫我来,说好干什么活,一天多少钱。”
赵明大汗:“为什么不签合同,签合同才能保证你们的权益啊。”
装修大哥乙:“他不给你签呀,就是叫你来,干就干,就这样的,就是说你要不干,我也不跟你签,你要不干就走,我就找找下一个。”
赵明说:“这不是好方式,说实话,没有合同,大家都这么招人,都不签合同,回头真就像你说的,压了你工资,不想给你,那你也拿他没办法啊。你要不签合同,这钱能拿回来吗?”
装修大哥甲:“能,但这个周期特别长,因为你得维权,也得找那个什么劳动仲裁,也得花时间跑,就是这个时间我们耗不起。”
装修大哥丙:“有时间还不如多干几天日结,钱都回来了。”
赵明:“那这么干下去就只能干日结啦。”
装修大哥乙:“对,对,对。大家都是这样想,都去干日结,干到最后你看大家都在这待着,都在那抢活,一抢活那价格就越来越低。”
赵明问装修大哥甲:“对了,大哥您多大了?”
装修大哥甲:“我五十多了。”
赵明又问装修大哥乙:“您呢?”装修大哥乙:“六十了。”
装修大个丙不等他提问,主动道:“我也五十多了。”
赵明问装修大哥乙:“你这六十了,去干活他不问你年龄?”
装修大哥乙:“不问,”赵明问装修大哥乙:“您都六十,还准备干多久啊?”
装修大哥乙:“在干五年吧,腰不不太好了,再干五年。”
赵明问装修大哥乙:“家里有小孩吗?”装修大哥乙:“有。”
赵明问装修大哥乙:“都结婚了吧?”
装修大哥乙:“结婚了。”
赵明问装修大哥乙:“他们做什么工作?”
装修大哥乙:“我儿子在宁波,刮腻子。”
赵明问装修大哥乙:“那为啥不跟你一块干?”
装修大哥乙:“他干的和我干的不一样,咱老了,做不来那个,有二十多楼高,他这个有点危险,有点危险。”
赵明问装修大哥乙:“他大学学什么专业?”
装修大哥乙:“没上大学,小学毕业。”
赵明问装修大哥乙:“你怎么没让他上大学?”
装修大哥乙:“小学他就不上,不会了,上不了,你咋弄哦。”
赵明无语:“哦,也是。”
跟三位大哥聊完,赵明就撤了。通过跟他们的聊天,赵明感触最大的就是他们这辈子都无法退休,退休对他们而言是个完全陌生的词汇,因为退休金少的可怜,每个月只有两三百元,这够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