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在中学时曾经写过一篇作文“妈妈的蛋炒饭”,写得声情并茂被老师作为范文,而我记忆深处也有一碗蛋炒饭,那时我在离家2、30公里外的高中读书,周末回家不善厨艺的爸爸总会赶紧给我炒一碗蛋炒饭,他没有技巧,只会多多的加蛋、加葱花,那是我吃过的最香的蛋炒饭。
儿子在他的升学宴上曾经动情地描述过离别,而我的脑海中也有深刻的那么两次,一次是我第一次离家读高中,爸爸和大姐给我收拾好床铺准备返家,我猛然大哭;另一次是爸爸送我去连云港读书,在爸爸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我的泪水奔涌而出……
爸爸祖籍南京,是六十年代响应国家号召支援苏北的大学生。在爸爸的追悼会上我才准确地知道爸爸是1962年来到如东的,当年的他和我儿子现在一般的年纪。记忆中妈妈讲过当年爸爸吃不惯这边的饭食,水土不服了很长时间,妈妈还讲过奶奶叫她“江北佬”,而奶奶对妈妈和我们不甚喜欢,是幼年的我们每每随父母去南京过年所真切感受到的。爸爸是长子,也曾应长辈的冀望为回城而奔波过,但在那个年代里终因妈妈非科班出身和我们姐妹仨的陆续出生而夭折。
在我自己养育孩子的过程中,经常因我对孩子细致的爱护而受到老公的“诟病”。可我就是这样被父母爱护着长大的呀。记得儿时有一次午餐中途同学来家中约我玩耍,惊讶地发现我和二姐碗中的鱼肉是被爸妈剔去鱼骨的,为此我俩被同学笑话了好久。
爸爸乒乓球打得很棒,年轻时轻狂地用菜刀代替球拍击败对手,大概因为工作日益繁忙,家庭负担日益繁重的原故,姐妹仨中他只教导过大姐打乒乓球。儿子小时候他外公曾陪他练球,他总叫嚣着要打败外公,他哪知道他对面瘦瘦的老人是曾经的乒乓球高手呀。
儿子继承了我的五音不全,为了弥补老公送儿子去学乐器。对文字有着很好记忆力的儿子独独记不住乐谱,心疼外孙的爸爸常常懊恼他在大学时怎么就没选修门乐器,让他可以亲自教导外孙,而不致于让小小的孩子被老师和父母“责难”。
爸爸和妈妈一直固执地居住在他们退休前的任职地,距离我们姐妹仨均有着或多或少的距离。儿子上大学之后,空闲下来的我经常乘公交车去看望他们,久了爸爸会算着日子念叨我,4月中下旬的那个周日,本是我准备去看望他们的日子,那天一早便下起了雨,妈妈在电话中说他们一切都好,下雨天让我别去。心生懒意的我盘算着老公下周末出差,正好下周再去,然而这竞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爸爸的生命中再也没有了下一个周日……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