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十一学校相比,以色列的中小学给我们提供了另外一种思路。
就是在环境受限的情况下,怎么设计学习任务。他们索性把限制当成了条件,特别提倡“把儿童陷入困境”,也就是说,每个科目的学习内容都是由真实的困境组织起来的。当然,这和以色列的现实情况是分不开的。
比如给零基础的学生上编程课,老师让学生在规定时间内查出黑客入侵的位置,并解除威胁。注意,因为以色利周围经常发生冲突,
所以这个困境里的黑客是真实存在的,学生需要边学习边迁移应用,直到通过合作阻止黑客破坏。更有意思的是老师的反馈。他们不会去晒孩子的成功,相反一直在细致地统计学生失败了多少次,评估他们有没有在失败中反思,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学生失败也是需要体验的学习内容。难怪以色列能够凭借有限的条件成为世界创新国度。
除了以任务为纽带的学习,各国还在广泛开展以项目为纽带的跨学科学习,简称PBL(Project-BasedLearning)项目化学习。
就在我准备这份年报的时候,今年教育界的诺贝尔奖,也就是“2019WISE教育奖”授予了美国高科技高中HighTechHigh的创始
人LarryRosenstock。理由就是他用19年的时间探索了“没有统一教材、没有标准化考试”的PBL项目化学习,为5000多名学生装上了学习的发动机。
2019年9月,部分六年级的学生加入了一个新项目——为刚建好的新校区设计一个游乐园。这同样是一个真实的项目,就是说一旦学生的设计通过,学校就会采纳并且照做。
设计游乐园可是个复杂项目,六年级的学生怎么完成呢?的确,怎么做预算、怎么绘制测量图、怎么按比例制作微缩模型、怎么分析方案的可行性、怎么创作推广文案等等,都需要孩子们进行数学、语文、科学、多媒体技术等跨学科学习。光学知识还不够,还要学会怎么和校区主管沟通,怎么调控项目进度,怎么做好质量评估,小组成员如何分工等等。最后,小组的解决方案还要向新校区师生展示和路演,由使用者来确定游乐园的方案花落谁家。
你看,一个真实的项目就这样把跨学科、碎片化的知识系统组织到了一起。当然,要完成项目还需要统筹落地的综合能力,比如该坚持还是放弃,选择还是妥协,这都需要靠学生在过程中去体验、去尝试、去调整。这样一来,项目又让学习变得更立体了。
经过这样长期培养,学生就会形成目标意识、思维品质和问题解决能力,再遇到工程设计的任务,就能举一反三。
在HTH,这样的学习项目已经超过了200个,学习时长从两三周到一个学期,所有学生在12年的基础教育阶段,至少要完成不同主题的30个项目。
不只是HTH,这种用项目来跨学科学习的方式,我们身边也有很多。拿上海世界外国语小学来说,他们有个特色项目——端午龙舟赛。
这可不是简单比谁力气大,而是一个需要把体育、科学、艺术等学科整合起来,才能完成的挑战。挑战首先来自龙舟,它需要学生自己建造。学生要以小组为单位,科学家那样研究浮力、压力和平衡,像工匠那样把龙舟造出来。而且龙舟造出来,想看起来与众不同,还得考虑造型、色彩和创意。最后要赢得比赛,还得像运动员那样合理安排体能训练强度,商量好分工和配合策略。
这么复杂的项目,却成了孩子们每年最期待的盛宴。你可以想象,用这种方式学习,孩子还会觉得枯燥没意思吗?
你可能担心,这种设计游乐园、办龙舟赛,孩子高兴是高兴了,但会不会应付不了升学和高考?的确,这样的项目式学习,如果没有扎实的基础知识和技能,会有流于形式的问题。所以,基础教育阶段,像十一学校那种学科内、以任务为纽带的学习,就既能着眼长远培育学生的核心素养,又能有效应对高考。
更何况,连中国的高考的命题方向也正在发生变化,越来越多从追求标准答案走向形成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