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都是睡到自然醒,九点多被鸟鸣唤醒。梳洗一番,先出门去找吃找喝。虽然在北方过了近三十年,我竟极偏好西南的饮食,在川云贵几乎还没有吃不惯的东西。尤其是在云南,不管是版纳的傣味,还是大理的白族饮食,都觉得如鱼得水,胃口大开。
我住的客栈在大理古城西侧,背靠苍山,地势略高于古城,出门下坡走个三百米便是古城的红龙井门。红龙井水呈阶梯状绵延而下数十米,我也循水而行,路两侧的早点铺和民族工艺品摊稀稀疏疏,更多的是还没有开门的民谣酒吧。今天不想吃米线饵丝这类正经解饱的早点,偏想再尝尝豌豆凉粉和乳扇,遇见的第一家白族小吃便坐进去。
豌豆凉粉好说,正宗的乳扇却需特意寻找。不管是大理古城还是洱海周边的其他镇子,乳扇摊倒是遍地开花,但是多吃几次就能注意到手艺的差别。
乳扇不易保存,受热发酵逐渐变酸,所涂抹的玫瑰糖每家的口味也不尽相同。我不辞一公里的跋涉,特意走到据说最好吃的地摊。乳扇摊就在复兴路,大理市第二人民医院的对面,一个类似院子传达室的小屋,门前画着乳扇字样和箭头,匆忙的行人恐怕容易错过,但相信不乏我这样专门找的吃货。除了烤乳扇,摊主阿姨还热情的请我尝了鲜乳扇。我买了一些鲜乳扇请她帮忙快递回北京,还向她请教了乳扇的储存和烤法。
寻乳扇的路上,顺路进了武庙、大理农村电影博物馆和基督教礼拜堂。这恐怕都是小众的景点,我始终没遇见几个人,在基督教礼拜堂前还踌躇一番,得到门卫的许可才进去。
吃饱喝足找个地方工作,今天选中竹园咖啡厅。这家的甜品周一打八折,而且养了一只拉布拉多和一群猫。
竹园以甜品烘焙为主打,招牌是黄油卷,店内到处都是盆栽和鲜切花。在这里边晒太阳边工作至午后。工作收尾,便在沙发上塞着耳机眯起眼睛打盹。
下午两点半,本应是古城阳光最足的时候,天色却黯淡了下来,院子里窸窸窣窣地落下雨来。苍山被浓稠的云雾裹住,洱海方向的云层间倒还透着阳光,雨时落时停,少女般古怪精灵的天气。我喜欢雨天,大理本缺水更显得春雨贵如油,只是再坐下去便有些冷,又不想如此早回旅舍,依循着巷子信步闲逛。
行至博爱路看到一家名叫“印象庄园”的精品咖啡,进去看看豆子稍作避雨。咖啡师是本地白族小伙,谈话爽朗,给我讲着二十年前苍山和十年前人民路的故事。聊天中得知我习惯喝耶加雪菲,便为我手冲一杯。正喝着,店里又来了熟客,咖啡师请熟客喝曼特宁,又分我一小杯。耶加雪菲和曼特宁在口味上大相径庭,我以往对后者兴趣不大,觉得它更适合中年男人,今天也能品出其中的层次。不知是咖啡的回甘,还是大理的山泉水好,我在他家店里喝温开水都分外甘甜。
晚饭去大理古城有名的素食店一然堂,五元一位的自助价格多年未变。一然堂五点三十按时开餐,大家集体感恩后排队取餐。店内止语,清静舒心。排在我前面的是一位白人,从谙熟程度看是常客,向我微笑致意。想起昨天我在客栈露台晾衣服时,远远看见对面楼顶露台,有一位白人在练太极拳,倒有点像他。
从初四到云南,今天正月二十四,已过了二十多天。此行第一站是西双版纳,借些热带阳光和雨林过滤后的干净空气,洗去北京一冬天的疲惫。正月十四从西双版纳飞丽江,重游了2013年走过的滇西北线。
路上依然工作和写作,保持工作和写作的生活才是常态,我并非游客,而是像古城的花一样在此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