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很欢乐,至少记忆中的大部分都是快乐的,也可能不开心的我会选择性遗忘。我想如果要给童年选一种颜色,我的童年必定是肆意张扬的红;如果要给童年选一种味道,那么我的童年必定是和冰糖葫芦一般,酸酸甜甜,让人回味无穷。
我的童年是在老家度过的,老家是农村,按照现在的说法是空气清新,风景宜人,且各种纯天然的绿色食品。
我是家里第三个孩子,而且是第三个女孩子,可想而知我的到来并不怎么受欢迎,不过这些对我的童年影响并不大,对我童年有影响的是我有两个姐姐,而且是大了好几岁的那种。我的姐姐们很疼我,所以家里的很多活都轮不我,我每天的任务除了上学就是各种疯玩。当然这也可能和我爱耍滑头有关系,据姐姐们说每次要干活的时候我总是会搬个小板凳装模作样地写作业。
我小时候玩伴很多,那个时候每家似乎都有三五个孩子,最少的也有两三个,所以庄上有很多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女孩都有。大人是没有时间管我们的,我们只要该吃饭睡觉时按时回家就行了。
我们小孩子最喜欢的就是去小树林里玩,尤其是夏天的时候,小树林很凉快。小时候我们庄上的树很多,每家门口几乎都有几棵,路边和小河边更多,那个时候卖树也是其中一项生活来源,所以没有房屋的地方几乎都被种上了树。我们女生最喜欢玩的就是过家家,捡一些能盛水的容器当锅碗,挑几个侧面锋利的瓦片做菜刀,新鲜的树叶花草是食材。我们会扮演学校里新学的童话故事里的角色,小红帽或者大灰狼;我们也会扮演电视上看过的动画片里的人物,葫芦娃,蛇精,或者太阳之子;当然也会有很多我们自己瞎编的皇上太监或者皇后宫女。风会吹得树叶沙沙响,像为我们的精彩表演鼓掌一般。我们会时不时地发出一阵欢乐的笑声,透过树叶的缝隙,飞向更高的天空。
再好玩的游戏也会腻,所以我们会玩很多种游戏,除了过家家还有捉知了、捂蜻蜓、逮青蛙、逗蚱蜢、摔泥巴等等。请不要觉得这些只有男孩子才玩,那个时候男孩和女孩好像也不分那么多,至少这些我都玩过。夏天的晚上我们经常跟着自家的姐姐或者哥哥去找寻还未蜕变成蝉的知了(老家叫“爬了猴”)。我一般会拿上塑料袋或者广口瓶,姐姐会拿着手电筒和长长的棍子,然后我们就一棵树一棵树地找。手电筒的灯光打在树干上,像精准的探测仪,总是能发现藏匿在黑暗里等待着蜕变的知了。如果捉得多我们一般会泡在水里,这样它不会快速蜕变,第二天便可以卖些零花钱买冰棍吃。如果捉得少,我们大概率会把它们放在盐罐子里,等着第二天妈妈给我们做成美味。捂蜻蜓就更好玩了,我们一般是在午后或者傍晚等有大片的蜻蜓飞舞的时候,去家里拿来大扫帚(很大的那种),把它反着拿在手里,瞅准蜻蜓多的地方快速扑下去,正常都会捂到一两个,如果没有也没关系,重新再来就是。大扫帚是有缝隙的,一般不会把蜻蜓捂死。我们常常捂到后就把它们放到自家的蚊帐里,据说它是可以吃蚊子的。有时我们也会把它们薄如蝉翼的翅膀弄坏,然后拿在手里把玩或者放在地上进行比赛,现在想来多少有些于心不忍,也不知当时自己咋那么狠的心。逮青蛙和逗蚱蜢也都是差不多的游戏,那个时候这些小动物好像特别多,现在已经少很多了。值得一提的是摔泥巴,这个也是贯穿了我童年的不可或缺的伙伴。一般雨后我们会在一些沟边或者小桥下面找到一些特殊的泥巴,和路上普通的多少有些不一样,会更黏更软一些。我们一般是做成碗的形状,然后倒扣着用力往下摔,摔得最响,裂口张的最大的就是厉害的。不过女孩子力气终究不如男孩子,我们一般不和他们比这个,我们一般是用泥巴做成杯子或者捏成其他形状用来玩过家家。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最爱的,我最爱的是瞎捣鼓。我总是会时不时冒出很多奇怪的想法,比如那个时候是有卖货郎的,摇着拨浪鼓走街串巷的那种。那个时候很多人家都会喂养鸡鸭鹅,大多都是散养,怎么区分就成了大问题。我记得大家一般是问卖货郎买那种小包的染料粉,一小包可以兑出来很多有颜色的水,然后就可以把家里的鸡鸭鹅染成不同的颜色,你家的是红色,我家的是绿色,他家的是蓝色,这样就可以快速区分出来。我也偷偷买过很多小包的染料粉,不过我不是染小鸡,我是用来做染料。我把很多墨水瓶洗净然后倒进不同颜色的水,用毛笔蘸了在纸上作画,我们有美术书,但是老师从来不教。我喜欢上面的画,我便自己学着画,我偷偷拿家里的那种有人去世才会用的草纸,微黄色的,吸水性很好,我画了很多很多张。我记得我画得最好的是一棵大白菜,我画得真的很漂亮,只可惜那个时候没有手机和相机,而我怕母亲责怪也都是躲在房间偷偷画,很遗憾如今一张也未能留下。我还会在小石头上画,我们老家有一种硬硬的我们叫“沙江”,是在特殊的土里才能找到的,有各种形状。我就按照它们的形状给他们涂上颜色,画上眼睛或者其他,特别逼真。我最喜欢的是一个公鸡形状的,因为像我们国家的地图,我尤其喜爱,经常放在文具盒里去学校显摆。现在虽然都已不知所踪,但是这些颜料却让我的童年有了色彩,让那段岁月有了永不褪色的五彩缤纷。
除此之外,我还会用玻璃和碎纸屑制作万花筒,用毛线和纸片做出毛绒绒的圆球,用彩纸折出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用毛线编织出手套和袜子。因为好奇我还偷偷研究过姐姐的口红,也曾肢解过姐姐青春期用到的“面包”,反正我偷偷搞过很多不敢让妈妈和姐姐知道的“小动作”。
我喜欢我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