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

早上7点不到,我走在街头,连续下了快一个月的雨,整个城市都湿乎乎的,行人们打着伞,匆匆前进,有些人甚至连一分钟不到的红灯也不愿耐心等待。因今早的雨不大,只绵绵地飘着,即使打了伞,也能感觉到它拂过你的脸,于是,我干脆收了伞,将自己整个沐浴在雨丝之中。这风雨还没有达到朱自清所说“吹面不寒杨柳风”的程度,但却让人在城市之中瞬间清醒起来。

到公司,我转头看向依然在漫无目的飘洒的几乎看不见的雨时,突然记不起来,我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感受过它带给我的喜悦了。

和大部分人一样,我不喜欢雨,甚至在下雨的时候,都不愿意出门。但是,神奇的是,带给我最大愉悦的,居然常是我最讨厌的雨天。

因为不喜欢热闹,不爱人际活动,下雨天,可以为我拒绝此类活动提供一个最佳的借口。而这个时候,若是不上班,我可以静静地、一个人呆着,在屋子里铺上地毯,若是夏天,会将所有窗子打开,背靠在窗前发呆,放一首舒缓的音乐,看阳光透过窗子打在脚上,感受它慢慢慢慢地灼热起来,这时,会感觉到,自己抓住了生命;若是冬天,那便打开暖气,但还是要留一扇窗子,就在那窗子前方摆上小茶几,烧一壶水,泡上半天的茶,窗外吹进来的寒气透过茶水的热气,打在脸上的时候,便是最舒服的温度,冬天的茶往往无法提神,常常泡着泡着就躺在地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常常已近傍晚,天已昏黑,仿佛一睡就是一个轮回。

雨天我最难忘的是一次听雨。还记那是一个夏天,于某座不出名的山间寻找一位大师,只因为朋友说了一句,大师自制的茶是他平时吃过最棒的。山不大,不到两个小时就找到了那座庙,但遗憾的是,大师恰好不在庙中。他的弟子引我到后面休息,这时候,下起了大雨。夏天的雨,来的迅猛,小师傅给我取了茶叶便自去诵经了,我听着窗外的雨声从小变大,再由大化无,身边是檀香萦绕,只觉得内心再不能更平静了。当时觉得,若是有神,他创造雨,不管有什么目的,其中定有一点,是为了洗去人间爱恨烦忧。

雨天也是我最常挨骂的时候,在半年之前,我还没有参加工作的时候,只要是在家,若是遇到雨天,变会被母亲抓住骂一顿虚度光阴。很多人爱在雨天读书,觉得就着咖啡和雨声别有滋味,我为了不再继续于雨天被冠上“虚度光阴”的罪名,也几次尝试在雨天看书,但是总是以失败告终,似乎雨天对我来说,只有放空自己这事,做的最好,对于书,我还是喜欢在夜晚,带上床读。

但是发呆,真的是虚度光阴吗?我并不认同。我们的时光不多,大多时候,我们是A,而发呆的时候,我们却是B,诚然,A与B都是你,但其中一个是为了生存努力的你,是别人眼中的你,这个你,有许多不能说的无奈,而发呆的B,却是灵魂的你,放空的世界里,只有你自己,你可以肆无忌惮地卸去伪装和烦恼,可以回顾作为A的你,以旁观者,再来看这个世界。我喜欢发呆,所以它对我来说便永远不会是虚度光阴。

当然,下雨天也会有诸多烦恼,比如出行不便、晒的衣服难干发霉,空气潮湿、容易打滑等,我们不可能对一整个雨季都报以热爱,更不可能每天品茗发呆,只是我讨厌下雨,但却隐隐期待明天与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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