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

柿子,在我心里,它是最有个性的水果。

我家门旁有一颗柿子树,很高大,栽于何年何月,我始终不知晓。因为挨着三爹家的小房子,我们并不能尽兴地爬上去玩耍,他是一个古怪的老头,不喜欢小孩子吵吵闹闹,我们都躲着他。只等着他拄着拐杖出门去,我们才会欢天喜地的爬上去。爬到柿子树上,视野很大,枝杈又多,我很开心,可以歪在树干上,看蚂蚁搬家。柿子树上的蚂蚁忒大,身上的颜色也黑,像柿子树的皮。

当家前屋后都开满桃花杏花,闹哄哄时,柿子树始终是光秃秃的。我一直担心它长不出叶子来。直到清明前才发出芽。那圆鼓鼓的小芽苞没几天就绽开来,等到柿子树的叶子全放的时候,中午的天就大热起来了。

柿子开的花也不同,很少抱团,看过去就是一小簇一小簇的,淡黄色,藏在叶子中,很少落。倒是在结出绿色的小果子时,会落下很多,我总觉得可惜,捡了回家去。母亲总笑着骂我们,捡拾那些做啥,太多的果实坠断了树枝才更不值得呢,不可惜。

看着那些掉落的青柿子,我看着它们巨大的花托托住的小圆球,总觉得很可怜。我总是装在口袋里,没多久,在身上擦来擦去的,花托竟然和果子分开了。直到母亲洗衣服时发现,将它们全部扔掉。

我不是很喜欢吃柿子。尽管到了中秋节后,家里可以吃的果子不多,但我还是不喜欢吃柿子。一来吃柿子太麻烦。那时候我还觉得柿子真是有心眼,用苦涩的味欺负着每一个好吃的人。懒惰一些的人,就吃不上柿子了。柿子离开树干的时候,洗了也不能吃。母亲总会小心翼翼的把它们摘下来,一次摘一大缸,然后在水缸里放进去凉水。缸周围喂着小火,也不清楚一天能烧几次,但是决不能烧开,就那样凉凉的带着点毛温度的水。弟弟总是猴急,不停地拿出一个两个,去皮试味,稳妥的看,要五天左右。也就在弟弟不报兴趣时,就能吃了。母亲爱吃柿子,可是我不太喜欢,怎么吃似乎都能吃出那潜藏的涩味。可母亲总说:“甜津津的,还脆,怎么就不爱呢?”我不反驳,也一直不能接受。

初中以后,我来例假了。例假时候母亲都是叮嘱我不能吃凉东西,尤其是柿子。母亲说邻村的一个老人,无儿无女,原本是可以剩余的,她一个孩子不幸小产了,坐月子偏要吃柿子,以至于后来都不能怀孕。我不知道这是否有科学依据,但是震慑到我了,那时候没想着生孩子的事情,就是觉得柿子真是一种坏坏的水果啊!那样吃透了阳光的水果,竟然是寒性的,而且还是大凉。

我们离开家以后,柿子有了新的成熟方法,用酒擦一擦,很快就能吃。有一次我回去,母亲执意要我尝一尝,似乎比用水的好吃一些,甜甜的。

离开家去外地时,家里的柿子摘得就更晚了,知道落霜,母亲才会把柿子树上的柿子全摘下来,一直放在窗台上。等我回家,等我过年回家还能见到那已经稀薄能流淌的柿子时,就打算扔掉,母亲怂恿我试试,真的,好甜,滑到嘴巴里,融化了,凉到心里。第一次吃到那么甜的说过。

原来,柿子这样深藏不漏啊!真想成为像柿子一样的人,不论有多少误解,都在岁月里酿成甜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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