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晨跑回来,当走到我家楼道时,我碰上了正在扫地的清洁女工。我主动跟她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就上楼了。等我开门时,我无意间转头看了下楼梯,赫然发现我所在的最上面一层楼梯完全是干的,没有拖过地的痕迹。从下面第二层开始能明显看到水迹,是湿漉漉的,正所谓的泾渭分明。
我心头的怒火一下涌了上来,我知道我在生气。这不是赤裸裸的区别对待嘛。我想这位清洁工八成是偷懒摸鱼,有意不拖最上面的,好让自己省事儿。她可能觉得别人是不会发现的,存有这样的侥幸心理。我是很讨厌这种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在背地里搞小动作,让别人的利益受损的行为。
在遛狗期间,我的头脑开始飞速运转,想要如何为自己伸张正义,要回属于自己的权益,我要直面处理这件事,而不是选择让它去吧。面对我要发起的一次“挑战”,我会带着一点忐忑不安。它是对于未知的不确定产生的某种失控感,而这种失控感会给我内在带来一些小焦虑。其实,它也着实让我兴奋。因为危机,就是危险中存有机会。我隐隐感受到这将会是个成长的契机。
因为,这本质上是我自己跟自己的一场小战役,现在成为人格独立的我要战胜过去的“老好人”人设。我过去一直以来用讨好顺从的方式与人相处,只是迫于内在弱小,不敢抗争,不得不通过以牺牲自己主权的方式来与人互动,以此来存活下去。
我预想着接下来的沟通,其过程中可能会有某种冲突,会引起当事人的不快,会形成某种无形的张力。我要面对的就是冲破这种张力,彰显我的自主性。尽管我知道我的目的,但我还是希望保留一些温和的态度,毕竟大家以后还是要见面的。所以我选择了“善意的解读”,跟物业的工作人员说可能她是“漏拖了”。我并不想上来就直接投诉她,给她一些余地改正就好。我也不想从一个“老好人”身份一下跳越到“难搞的人”。
很快,我主动拨通了物业中心的电话,我要求今天的保洁来补拖一下我家外面的楼道,我说她应该是漏拖了。
过了半小时左右,我接到物业的电话,工作人员说保洁刚刚已经过来拖过了,我说好的。心想,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当然,我还是得眼见为实。等我开门一看,哪有什么拖过了,我心里更加生气了,这纯纯不是糊弄人嘛。尽管气极了,但我依然保留了理性,立马拍照做证据。
于是,我再次拨通物业电话,告之对方保洁并没有来拖过地,而且我已经拍下照片为证。工作人员解释说保洁说自己刚拖好地拍照了呀,她停顿了一下,说要等她再核实一下情况,会让保洁的管理员出面处理该事。这时,我内在紧绷的弦开始下落了。因为,我已经连续两次主动地为自己“伸张了正义”。那股子张力随着我的直面困难,从心里的想法落实到行为后而缓解了下来。我破了自己的“结”。
听到我家小狗在叫,我就知道应该是保洁到外面了。我主动开门,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保洁管理者,也是一位老阿姨,她一脸堆笑着跟我说保洁员等下到,会来拖地的,然后是一顿解释。说保洁员腿脚痛,她都按时两天拖一次,早上5点多就来拖地。
话音还没完全落,保洁阿姨缓慢地爬楼梯上来了。她看着我,脸部略显尴尬,有点僵硬。没想到,她主动承认自己有时懒病犯了,腿疼爬楼梯不方便,今天看着这层挺干净的,就不拖了。我听着确实也是主打一个真诚。当她承认自己错了,是犯懒了,那夹在我和她中间的那股具有攻击性的张力就瞬间转化了。我可以理解她,但并不接受用这样的理由来对待工作,那就是不负责。这样做的后果,是让我蒙受利益的损失,我可是如期交物业费的。我现在,不想跟以前一样莫名其妙地吃亏,我也不怕得罪人,自己的利益只能自己来维护。
我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很满意,我也会继续彰显我的自主性的,我感觉更自信了呢。
于昆山 2025年7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