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却不买荀彧的帐。
“请荀公稍安勿躁,我与将军有事交待。”
遂对着曹操,“将军,小人有下情禀报,可否借步说话。”
曹操抬腿进大门,程立却回身施礼,“荀公,对不住,请留步。”反手把大门关上,让荀彧吃了个闭门羹。
跟随的将士欲上前,被荀彧挥手制止。
没奈何,荀彧只能选择在门口等。
此时已近腊月,山上的风虽不大,却是刺骨。荀彧只能躲在大门洞的背风处,将两手一抄,蜷缩起了身子。
而那些士兵,站在寒风中,虽寒风刺骨,却岿然不动。
进了正屋,屋里有些暗,倒也暖和。曹操举目四望,迎门一张八仙桌,四壁徒墙,一个包裹放在靠墙的床上。
见曹操进屋,程立又关上正屋的门。
曹操,乱世枭雄,对程立的一举一动,视而不见。
他不相信程立会有什么非份之举。
倒是对他让自己进屋的目的颇为期待。
“将军请坐!”程立用宽大的袖子在椅子上拂了拂尘土。
曹操也没嫌弃,随即坐下。
程立给曹操砌了杯茶,“将军稍坐。”赶忙去床边,解开包袱,拿出一样东西。
“将军,请看!”
程立将那东西放在桌子上,又是一个包袱。
他解开包袱,里面是叠的齐整的一块布,颜色古旧,已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
他小心翼翼的一折一折地打开那块布,上面画满了线条,上面有一行字,天下堪舆图。
曹操眼前一亮,惊呼道,“这不是高祖时子房绘就的堪舆图吗?”
“将军慧眼识宝,天下当归将军矣!”程立甚为叹服,一躬到底。“将军,程立无以为报,将此宝奉与将军,惟以此报将军知遇之恩!”
曹操大喜过望,赶紧两手相搀,“仲德免礼!”
二人重归于座,相谈甚欢。
只是苦了门外的荀彧。
临近中午,两人才携手出来。看着冻得瑟瑟发抖的荀彧,曹操笑了,“与仲德相谈甚欢,把你都给忘了。”
回到兖州府,程立被委任为寿张县令。他又向曹操举荐了荀彧老乡郭嘉;郭嘉又举荐了刘晔;刘晔又举荐了满宠、吕虔;满宠、吕虔共荐了毛玠。
武将亦如云而至。尤是典韦,甚让曹操满意,直接任命帐前都尉,并解了身上棉袄,以及骏马雕鞍一并赐给典韦。
这典韦,乃曹操自家兄弟夏候惇引见。此人勇力过人,原为张邈旧部,因与其帐下人不和,亲手杀了数十年,逃往山中,后遇夏候惇进山打猎,发现了他。当时他正追得老虎过河跨涧。惇见其勇猛,收于军中。
亦曾为友报仇杀人,提其头在闹市中奔出,数百人围堵他,却不敢近前。双手使八十斤铁戟,挟之上马,运行如飞。
曹操命其上马演练,典韦挟戟上马,往来驰骋,令人叹服。下马后正逢一阵狂风袭来,军中大旗摇摇欲倒,数个军卒扶着都无法固定,典韦上前,喝退众人,以一己之力稳住了旗杆。
曹操赞曰:“此上古恶神来也。”
自此,曹操部下,文有谋臣,武有悍将,威镇山东。
山东初定,人心思稳,稳则思亲。
曹操虽为人中丈夫,却也思天伦,尽孝道。
那日,曹操想起了在琅琊郡隐居的父亲。
便让泰山太守应劭,带其亲笔信往琅琊郡去接。
曹操父亲曹嵩,见了其信,当日便同其叔曹德及一家老小四十余口,从人一百余人,将辎重一并装了百辆马车,浩浩荡荡往兖州而来。
徐州太守陶潜,欲结纳曹操,正苦于无由,听说曹操父亲从徐州路过,便亲自出境迎接,迎入徐州。
陶潜为示敬意,在太守府大摆筵席,热情款待这一百号人。
住了两天,曹嵩深感过意不去,又思儿急切,向陶潜辞行。
陶潜坚留不从,只得亲自送出徐州城外。并安排都尉张闿带领五百精兵护送。
谁知好心惹祸来。
一百余人正行间,暴雨骤至,看路边有一古寺,便投了进去。寺里的僧人,不敢怠慢。将上好的禅房让与曹嵩等人。
怎奈庙小人多,曹嵩安排下了家人,却苦了张闿这500号人,只能在屋檐下歇息。
风大雨急,不一会,他们的衣服全淋湿了,怨声四起。
张闿乃黄巾军旧部,勉强降陶潜以求生存。哪受得下这等待称,怨念一生,歹心顿起。
他召过手下头目,躲至偏僻处商议:“曹家辎重无数,今夜三更,何不趁机杀他家,夺了财物,去山中落草,共图富贵。”
一呼百应,众皆应允。
待至半夜,曹嵩因挂怀辎重,不敢合眼,只在房中独坐,忽听四下里杀声四起。
曹德提剑出去看,却被一枪捅死。
曹嵩见状不妙,拉着小妾从后门乘人不备逃至方丈室后,想要翻墙而走。
无奈小妾太胖,慌急之下,二人只得躲入厕中,不想被乱军看到,冲入厕中,将二人杀死,其状甚惨。
泰山太守应劭,死命拼杀,得以逃脱,不敢再回兖州,想了又想,投袁绍去了。
张闿等人杀尽曹嵩全家,只抢了贵重财物,又在柴房放了一把火,可怜那古寺全是木制,瞬时火借风势,好端端一间古寺,不想竟毁于一旦。
与那五百人逃奔淮南而去。
《三国演义》有诗云:“曹操奸雄世所夸,曾将吕氏杀全家。如今阖户逢人杀,天理循环一报不差。”
曹操刺杀董卓不成,只得逃命。逃亡路上,遇到其父结义弟兄吕伯奢,因误会杀其全家。
不想,报应来的如此之快。
应劭部下,骄性有逃脱的军士,星夜赶往兖州报信,满身泥污血渍,见了曹操,扑倒在地,断续报予知晓。
曹操闻此噩耗,气血上涌,顿时哭倒在地。
众人赶忙上前,扶背舒胸,将他救起。
曹操幽幽醒来,咬牙切齿,破口大骂:“陶潜纵兵杀我父,此仇不共戴天!吾誓要悉起大兵,洗荡徐州,不杀陶潜,誓不为人,以血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