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勇//10.18寒露十一日//诗词三首· 悼杨公振宁先生//寒露·秋景·秋意(十一)

      题记:沧海横流,显世纪身,浮槎跨海,驾驭光尘。星沉南野,苍茫长夜,月冷西湖,缥缈星辰。已信乾坤,掩藏妙理,犹怜岁月,常困凡人。今朝鹤驾,归于真境,忍泪长天,相送巨魂。

七律·悼杨公振宁先生

苍茫云树隔重洋,万里风烟接大荒。

身作浮槎探浩渺,心随星月转穹苍。

故园青史新篇著,异国红尘旧梦长。

今日魂留华夏土,千秋史笔铸华章。

声声慢·悼杨公振宁先生

      苍梧星陨,玉宇尘凝,长河骤歇流声。海岱星沉,空余漠漠云汀。寒窗暗浮桂影,想当时、明月瑶扃。愁浩淼,对孤灯狂雨,独探幽冥。

      言说浮槎心事,任风涛千尺,终返沧溟。白发丹心,重来还抚青萍。人间惯看鹤驾,向苍茫、垂泪深情。惟对称,伴鸿蒙、光耀振宁。

七言排律·悼杨振宁先生

沧溟此日咽寒声,大块沉沉坠玉衡。

百载浮槎穿暗夜,千秋圭臬启明星。

弦歌西南烽烟里,剑指寰宇对称情。

纸船密载归国梦,丹心暗铸规范宁。

宇称破立惊寰宇,米帐传薪耀汉旌。

忽报苍梧折翠羽,忍看铜雀锁云旌。

昔时授业青灯下,此日凝眸碧海倾。

五典深恩铭肺腑,三垣遗爱耀丹青。

鸿蒙未解长天问,芥子犹存太乙精。

异域风霜侵客鬓,故园桃李泣轩楹。

应知斗转非长别,信有蟾光伴夜行。

今送仙槎归瀚海,犹闻空谷响金声。

苍茫宇内寻踪处,璀璨星河刻令名。

自古悲歌多慷慨,而今寰宇颂清英。

昆仑雪化千江泪,禹甸风传万籁鸣。

莫道浮生如露电,永恒真理即坟茔。

鸿图已贯天人界,大道长留后来程。

耆宿乘风归紫府,余晖犹照晚山晴。

渡星穹——遥寄杨公振宁

      这大约是一个注定与星辰有关的夜晚。

      书页间滑落一张泛黄的纸片,上面是他手写的方程式与杜甫诗句并列——Ψ²与“星垂平野阔”竟共享着同一种韵律。我忽然想,这位以方程式重绘宇宙图景的老人,或许本就是一颗误入人间的星辰,用近百年的光阴,完成了一场壮阔的星际漫游。

      他来自一个在血火中挣扎的古老国度。少年时的渡轮载着他离开烽火连天的故土,身后是沉沦的大地,前方是未知的彼岸。那时的他,可曾想到这一去,便是半生的星霜?在芝加哥的实验室,在普林斯顿的红砖楼里,他那双属于东方人的眼睛,始终凝视着物质最深处的奥秘。他与李政道先生携手,完成了那个堪称物理学史上最优雅的“叛逆”——宇称不守恒的发现,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人类对宇宙对称性长达三个世纪的迷思。那是1957年,斯德哥尔摩的诺贝尔领奖台上,第一次响起了纯正的中国乡音。

      然而,成就的巅峰亦是友情的裂痕。他与李政道先生后来的分道扬镳,常被世人叹惋。可我想,或许伟大的灵魂本就如同不同的基本粒子,遵循着各自独特的轨迹。他们的碰撞产生了照亮世界的火花,而他们的分离,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对独立思想与学术自由的忠诚?这并非悲剧,而是思想者在探索真理的孤旅中,必然要承受的、甜蜜而苍凉的代价。

      他生命中最漫长的一场“对称”,是关于去与留的权衡。在最为敏感的年代,他未曾归来,这成了缠绕他后半生的诘问。直到耄耋之年,他才如一只倦飞的鹏鸟,归投故国的山林。有人不解,有人非议。可谁又能真正度量,那远渡重洋的半个世纪里,他书房深夜的灯光,与故国明月之间,那场无声而坚韧的对话?他的归来,不是简单的落叶归根,而是他以自己的方式,为这个曾经贫弱的民族,在人类智慧的巅峰,牢牢占据了一席之地。他带回来的,是整个宇宙的奥秘。

      晚年的他,与翁帆女士的结合,构成了他人生中最后一道惊世骇俗的“不对称”。这跨越了年龄、世俗的联姻,在世人眼中或许比任何物理定律都更难理解。但我却觉得,这恰恰印证了他毕生探索的信念——在宇宙的终极设计里,美,是比对称性更根本的法则。他是在用生命实践一种超越常规的、纯粹的美。

      此刻,我望向窗外无垠的夜空。那颗名为“杨振宁”的星辰已然隐没,但他所描绘的规范场论,他破立的宇称法则,依旧如无形的经纬,编织着我们这个宇宙的深层结构。他并未离去,他只是解开了尘世的束缚,真正融入了那片他倾尽一生去解读的、浩瀚而对称的星穹。

      他渡过了星河,成为了星河。

                    2025.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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