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童年(母亲之二)


1944年农历5月22日,阳历7月12日,余家洼村,随着哇哇的啼哭声,母亲呱呱落地,接生的婶娘赶忙探出头来问外公:“四爷,又是个姑娘,接不接啊?”外公毫不犹豫地说:“接,接,肯定要接啊!她不嫌我,我不嫌她,这是一条命啊!

母亲上面有个姐姐,下面还有个妹妹,三个都是姑娘。农村里,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有些根深蒂固的,若是生男孩就意味着家里有劳力,挣的公分比女孩多,家里人丁兴旺,也没有人敢随便欺负你。

外公虽然是个明事理的人,但还是免不了受到封建思想的影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也成为他内心隐隐不可言表的哎叹。后来,母亲有了个妹妹,外公心里也认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外公也是一个思想非常开明的人,接受现实,心态很快调整过来。若是换作现在,生了三个小棉袄,除了养育的压力,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啊!哎!就偷着乐吧!女儿的体贴现在人都懂的。


外公是一个极其勤奋的人,除了按规定完成村里的活儿计,他还抽空开荒种地,种了各种豆类、蔬菜和花生。吃不完去集市上卖,还贩卖柴火。

农闲时外公去外边“送脚”,就是当挑夫的意思,听母亲说,她小时候,外公给别人“送脚”最远的地方,还挑担到了襄阳老河口,那是步行走了三四百里路啊!吃苦耐劳,这是有多大的毅力啊!这事放在现在我也不敢想象。外公头脑灵活,在外面也算是见多识广,他经常在家里给女儿们讲外边的见闻,讲做人的道理。

他为人正直,心地善良,在村里很有威信,被村民们推举为村长。那时候母亲的生活无忧无虑,外公在外负责挣钱养家,外婆主内,照顾一家人的生活起居。听母亲说外婆是个心灵手巧的人,绣花绣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非常漂亮!我相信,就妈妈这么讲究的人,就她的眼光,一般人的活儿,她都瞧不上的,这辈子能被她这么夸的人,也没有几个!

但是,外公外婆在村里溺爱孩子也是出了名的。别人都笑外公:“你看你啊,姑娘都养这么大,天天在家有说有笑的,不让她们干活,以后她们怎么出去给别人当媳妇啊?”

我说:“这是什么意思?说你们嫁不出去?你们三个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可能嫁不出去呢?真是杞人忧天!”哈哈,可想而知外公外婆是有多么惯你们!”

母亲说,在农村她小时候生活条件还算好的,家里吃穿不愁,外公抽空喜欢给她们下河捞鱼,家里总有鱼虾,吃不完还送邻居。想想,那些可都是自然生长的绿色环保的食材!可不像现在,吃的喝的都被加了各种添加剂。难怪妈妈的皮肤这么好!若不是小时候身体底子打得好,哪能承受得了后来的这么多磨难!

母亲说:“别人家里有的,我们家里都有,别人家没有的,我们家也有。”关键是,这是在农村啊,外公外婆还从来不让她们干活!

我问:“那你小时候都做什么呢?”

母亲说:“小时候,也没有太多好玩的,除了上学,放学就是躲猫猫,捉迷藏,看戏,看电影......”

"难道你什么活都不干吗?”我好奇地问。

“外婆做饭的时候,自己想去帮忙递个柴火,外婆不让”

我奇怪地问:“那为什么呀?”

“你外婆说,怕我的脸被柴火熏黑了!”

"那你什么都不干吗?"我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喜欢扫地,就是高兴了扫一扫门口的地面!”母亲说。

“哎!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我小时候,你从来不让我干活了!”原来,溺爱孩子也是遗传的,哎呀!就像我也不让我的孩子干活一样!哈哈!宁可自己受累也要心疼孩子!

殊不知这就是惯孩子啊!可是,这就是母亲们无法控制的母爱,褶皱母爱也是另外一种自私!因为母亲的自私抹杀了孩子们锻炼的机会,也是关闭了孩子探索未知的机会,难怪我后来自己觉得做什么事都比别人慢!姐姐也有同感!这个以后再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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