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在大冬天里,一早起来就看见这样的好天气。天空的蓝的,好像身体都可以跟着融化进去。没有了孩子们的大呼小叫,没有了奶粉,尿片,面包,鸡蛋的纷扰吵闹。哪怕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分钟,抬头看着兰兰的天穹,在朝阳温暖过的冬季晨风中,洗去生活的烟火,凡尘的喧嚣。闭上眼睛,人就可以飞起来,脚下的行人变成蚂蚁的大小,汽车变成行人的大小,房子变成汽车的大小,街道变成线条,越来越细,最后隐藏在一片的浓绿的油彩中。太阳在弧形的地平线上被动的抬起慵懒的脸,嫉妒的看着我一点一点的融进那一片清晨的蔚蓝里。
俗人,是没有办法完全的切断一切红尘烟火的,好像有一根根极细的线,放风筝一样的一头紧紧的栓在腰上,而另一头正隐藏在被开门的声音吵醒的小宝宝嘴巴里,一声足可以粉碎一切平静的哭声从遥远的背后响起,在躲藏在墨绿色油彩下面的线条一样的街道里,在汽车一样大小的房子里,在蚂蚁大小的一张小小的婴儿床上,从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宝贝咧开的小嘴中响起。
蔚蓝的,宝石一样的苍穹,出现了一道道龟裂,就显示被放在火焰上炙烤的万年寒冰一样。一道道的裂痕由线交织成一张网,然后一片片的碎裂,分离,溶解,消失不见。直到我的身体再次的出现在蔚蓝中,由浅变深,渐渐的伴随着小家伙的哭喊声中,被苍穹中的蔚蓝一点点的挤了出来。
一头向下,双手双脚在空中展开,享受着坠落中带来的最后的自由,就当是在,翱翔。
晨风终于将我重新的裹挟着送回了我的房子里。我好像沉睡千年的精灵,刚要苏醒,却又沉沉的睡去。看着手中由微热转为温和的瓶子,里面乳黄色的液体还在随着手腕轻微的晃动慢慢的旋转着。身后的呼喊声也是越来越急切,越来越响亮。
微微叹息,转身告别平静与安宁。
“来了,小祖宗,奶已经凉好了,马上就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