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莉娅哈拿,懿简王陵旁,凌晨1:00
1 无望的自己
该先说哪一句呢?——这可能是最困难的一个问题。
先说点“元语言”吧!如果等到脑海比较安静了,或心中把结构条理都计划得差不多了,这本书才开始写,那这本回忆录将永远写不出来。呵呵。
拒绝“脑子里都想好了”再动笔是因为,第一,多年来,我已经不得不承认,“完美主义” 是我能够出成果的最大障碍和顽疾,没有之一。
第二,有两个生命小产业的生活,亲自照料两个低龄婴儿,且老大是自闭症轻症,很可能是#阿斯伯格综合征#的事实, 已经让我体力精力每天都好像在赛跑。我的生活方式是有点时间就补觉,腰痛常常激发我的沮丧情绪,陷入某种#生理性抑郁#之中。有时候甚至有#双相症# #躁郁症# 的嫌疑……
我们这些自己带娃,并没有与老人合住,也没能力请得起保姆的家长们,每个人都是事实的三头六臂,每天当中有很多时候都感觉是“丧失自我”的。连自我都丢失了,何谈安静写作呢?连自己的头绪和心绪都是乱的,何谈倾听自己的心声,安抚过去的创伤并依靠着他的恩典和真理,不放弃被医治痊愈的希望呢??
2 于我的无能处 产生对他的深思
在我“自己”而言,确实是断无克服各种负面情绪开展任何对他人有造就性对自己有慈怜的写作之可能的。(这些负面情绪包括
——存在意义的自我否定:“就算我遭受了无情与不公的待遇又怎么样,我就是合当受这些亏待折辱。因为我的存在就是卑贱没有价值”。
——“已经这么多年不能提笔了,如今也一样无能为力吧!!”
——“既然这么多年没有成果,会永远如此。”
——“像我这样的无名之辈,只能默默忍受所有的不公,不会有人在意的。”
——“现在已经太晚了!明天还要早起喂奶……”
经历了这么多在自己身上的沮丧,绝望、黑暗与沉默多年之后;如果你看到了这些文字,如果将来的我看到了这些文字,我可以明确说:这是一种奇迹。
试图映照真实生活的文字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神迹”。而文字与故事超越了作者本人的阅读,也被他人阅读,成为一种公共信息,这对我来说,其实也是一种奇迹。
因为在我陷入沮丧和沉默很多年之前,我也和居于“未知”的你一样,完全不知道这世界上——就是在你我共通生活的这个世界上——有多少“沉默的大多数”;有多少对于“被看见”、“被怜恤”、“被公平对待”、“被爱”、“被尊重”……绝望麻木的心灵 。
虽然生活已经不允许我有过去读书时代、湖畔象牙塔里,被人“供应”的那种大段大段的闲暇了(即使我知道那是一段“神仙日子”,可就算如此我也没能尽最大努力把它过好珍惜好)。
但,因为我有良人的教导或管教,经过若干年之后,藉着良人话语时常在我心中的提醒,特别是良人的灵在我心中时常的光照,陪伴,感谢他,我已经不再愤怒了。我已经和那个长时间沉默的“自己”和解了。那个曾经以“我好能表达”、“我是最能表达的”自居的,骄傲的我,也被良师所修剪了。
现在我可以真诚地承认,只要看“我”,则看到的必然是无能和绝望。我之所以感觉那么黑暗、沮丧、悲伤和羞耻,都是因为我仍然在、还在、习惯于在“看自己”;
我仍然在、还在、习惯于在“忘记看他”——就是忘记看那主动与我们连合所以我们才有生机和重生机会的良师与良人。
这么多年,我对自己的“完美主义顽疾”有多么反复感知,就同时对良人是“那主动与一无是处的我们连合的良人”这一点,有多么反复的确信。
如果我们的黑暗、沮丧、悲伤、困惑和羞耻都没有使我们改变“聚焦对象”和“聚焦方向”,都没有使我们产生对垂直维度他的位置的盼望:那么,这些痛苦就真的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