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病发第285天,确诊癌症的第123天,重生的第47天,这一路走过来,我时常纠结于为什么会是我?以后怎么办的痛苦中无法自拔,几度情绪崩溃想放弃治疗,但幸运的是,家人没有放弃我,朋友都在陪着我,术后的这段日子我经常在想,如果没有家人朋友,我肯定在某个夜晚放弃了自己,是家人朋友无微不至的照顾陪伴帮助我度过了这段艰难时光,所以,在今天在此刻,我想用最真挚的文字记录下这段难忘的回忆,同时也写下我对你们最深沉的爱。
是从2022年10月初开始治疗的, 从简单的输液到初次手术后到二次、三次手术,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光手术台就上了4次,抢救2次,换了7家医院,无数次的增强CT与核磁,最痛苦的日子里,无法进食,无法生活自理,体重掉到了70斤,这些触目惊心的数字,冰冷而又刺眼。
三月份是身体精神最受折磨的时候,医院一直给不出诊断结果,穿刺、活检、造影几乎把所有能做的检查做了个遍,而这远不是最痛苦的,没日没夜不间歇的癌痛,让精神备受折磨的同时身体也无法承受。记忆最深的一次,在青大附属二院的时候,有天夜里的疼痛,令人头皮发麻,锥刺般的疼痛,让我都无法躺在病床上,凌晨三点,我缩在8楼的楼道里,希望依靠地板的凉度减轻一丝丝痛意,而那晚的疼痛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我,我缩在地板上,泪水早已模糊了眼眶,意识也渐渐消失,疼痛已经让人麻木了,我没有再抽泣,而是站起来,走向了8楼窗口。是的,那一刻的想法是:解脱吧,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慢慢靠近窗口,望了望窗外,仍是繁华如锦,虽是深夜,但在各种霓虹灯的装饰下,越显璀璨艳丽。万家灯火,却无一处承载我肉体的痛苦,吸纳我灵魂的负累。我闭上眼,如数家珍般回忆起那些开心的、悔恨的、热泪盈眶的画面……人这一生,很多事情都是差一点,差一点就考上了、差一点就结婚了、差一点就……甚至有的时候,这个一点的距离微乎其微,而结局却大相径庭。街道的灯似乎灭了……再见了,对不起……“玲玲,你怎么在这里?我一直找不到你”突然听到妈妈的叫声,似乎是回过神一般,我转过头,看着妈妈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身后,妈妈在强忍着害怕,因为我明显看到了她的眼泪,听到了她颤抖的声音……突然就奔向妈妈的怀里,是,我自己也害怕了……还是差一点,或许我就把全家人推进了痛苦的深渊。(很久一段时间后,听老人们讲起,其实那是命数非尽,妈妈是来拉我的)跟着妈妈回到病房,很神奇的,那晚疼痛没有继续折磨我,很快就贴着妈妈睡着了。现在想想,那晚的妈妈是受了怎样的煎熬啊,心疼、恐惧、无奈……
那天过后,持续好几天,虽然疼痛并没有减少半分,但我想结束自己的想法却一直没有在冒出来,但是情况仍然不甚乐观,再又一次穿刺结果出来,仍没有明确诊断的时候,主治医生告诉我说决定为我做一次骨检,就是取骨头送去活检,组织穿刺和活检无法定性,所以教授们一番商量后,只能从骨头方面考虑病因进行诊断……当时是没有丝毫往癌症方面考虑的,所以哪怕医生说,需要全麻,要截一部分骨头,会刺激我颚部肿物进一步增大,会大出血,会进食困难等等,甚至如果此次骨检仍无法确定病情还需要二次骨检的时候,我仍然毫不犹豫签下了手术知情同意书,然而就在手术前一天,男友急匆匆从单位赶回来,坚决不同意骨检,现在想想那时候确实是因为病情长时间无法得到准确诊断而自己又饱受折磨,所以根本没有去认真思考,完全没有想到骨头感染,肿物感染,大出血这些风险,骨头和软组织完全是不一样的,且在等待结果的过程中,医院说是没法为我用药的,在听完男朋友的分析后,立刻与医生沟通取消了骨检手术。我仍然记得,在取消手术时,那位上年纪的胖胖的老教授,摸着我的头,一脸愁容的对我说:“还这么年轻啊,去北京上海西安这些地方看看吧,我最近把书都翻烂了,也无法给出诊断。”如果,真的是如果,我早早就能听懂老教授话里话外的推断,看懂他眼睛里的担忧,读懂他查房时的长吁短叹,可能我早早就选择了去外地治疗,只能说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吧,一切遭遇都是我该经历的劫难。
也就是在跟医生沟通完后,我们立马选择从青大附院出院,选择了去找中医和藏医,当时家里人完全是抱着能不动刀就不动刀,用药物治疗,幸运的是,没两天男朋友的家里人就打听到了一位很有名的藏医,当即,男友就带着我和家人马不停蹄赶去藏医院求医。然而,藏医和西医是有很大区别的,藏医依靠的是完全的药物治疗,当然也是原始的面诊,面对我这肿物,没有机器观察,检测,在一番肉眼观察后,医生对我说:“我不能保证能完全消除肿物,但我能保证绝对不让它继续增大,恶化,吃药一个月,如有疗效,继续复诊,如无疗效,你们就另寻高明”在面对医生如此坦诚的话语后,我选择给自己一个无痛治疗的机会,回家安心吃药,毕竟谁想在能吃药的时候去挨几刀呢?尽管后面,我仍然没有逃掉多次的手术,但那个时候,自己是抱着很大的希望,是非常乐观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