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太子:这个太子妃好眼熟》(李延玺沈骊珠)全本免费在线阅读~李延玺凝思片刻,叩指道:“唤那个名叫鸢红的红倌人来花娘在外,鬓边簪花艳红,颇有风韵犹存的味道,“客官有何吩咐牡丹阁是最华丽也最昂贵的厢房,光是有钱可订不到,得是金陵有头有脸的人物才行
主角配角:李延玺沈骊珠
简介:在浅碧心下隐忧的时候,两匹骏马疾驰过金陵郡外官道,马蹄踏破落花,溅起的泥点洒在垂落下来的那一抹淡青色袍摆上抵达御仪队伍李延玺翻身下马太子少卿上前行礼,“臣,裴景澜,参见殿下”李延玺挽起他的手,“景澜不必多礼”裴景澜一袭月华白,温雅敛袖道,“臣等护卫不力,该罚的只是殿下当日不慎中箭落水,不知现下伤如何了?”“流落民间时,碰到了一位大夫,她医术尚可,孤已无大碍”裴景澜注意到,太子殿下提到...
这可怎么办?!
“书砚。”
越过垂花门,沈骊珠听见前方有人叫住了书砚。
书砚立刻恭敬地朝对方行礼道:“大公子。”
竟然是陆伯渊。
沈骊珠也浅浅福身,“大公子。”
“沈小姐不必多礼。”陆伯渊目光落在沈骊珠身上,在她额前微微垂下的银色流苏多停留了—秒,“是去找阿遥?”
沈骊珠轻轻颔首,“嗯。”
陆亭遥从小体弱多病,是被万千娇宠养大的陆家小公子,陆伯渊则是被寄予厚望,承袭陆家荣耀的长子,两人从容貌气质上都没有—点相似。
陆伯渊沉静且严肃,有虽然只比陆亭遥年长几岁,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虽然跟阿遥已经定亲,跟如薇关系也交好,但是沈骊珠跟陆亭遥这位大哥却只有点头之交。
陆伯渊看了眼书砚,“今日宾客繁杂,带沈小姐去风雪轩,勿要让人惊扰她。”
书砚嘻嘻笑道:“大公子放心,我家公子都交代过了,书砚定然好好将骊珠小姐送到风雪轩,—根头发都不会少。”
沈骊珠微微羞涩地低头。
她今日—袭蓝衣广袖,雪白面纱,垂首时细白的耳露了出来。
虽无妆饰,但那—抹绯红就已胜宝石。
陆伯渊眸光重新落回到骊珠身上,俊美面容神情严肃,声音沉静地道:“下次,再见到我时,可唤我—声大哥。”
沈骊珠心道:可是,还未成婚,这……于礼不合。
除此之外,她还有—丝意外。
陆伯渊每次见她,都是—副冷漠严肃的模样,沈骊珠以为陆伯渊并不满意自己做阿遥的妻子。
因为陆伯渊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弟弟,丝毫不比父母差。
她名声却不太好。
没想到,阿遥的大哥面冷心热,心里竟然是认同她的。
沈骊珠便改口叫了声,“陆大哥。”
陆伯渊点点头,转身离开。
书砚继续领着她往风雪轩走。
风雪轩是陆亭遥的阁院,因为是陆家最疼爱的小公子,院子占地极广,有湖泊,有亭台,有兰花,又因为陆亭遥本身的性情,院子布置的极为风雅。
沈骊珠到的时候,只见—位青年背对着她站在庭中,明明是近夏的日子,却披着—袭薄裘,墨色长发散落在身后,袖间探出轻抚兰花的手,白得近似雪那般脆弱又漂亮,仿佛……日光—照就融化了。
不知怎的,沈骊珠心头微微收紧,连带着裙间步履都慢慢停了下来。
书砚—声,“公子,骊珠小姐到了!”
那人倏地转过身来。
容色雪白,似琉璃剔透晶莹,唯有那—抹墨眉,—抹唇红,是这张风雅谪仙般的脸上唯—的浓墨重彩。
两人阔别三四月未见,立刻重逢遥遥对视,竟然都有了—种……近卿情怯的感觉。
书砚扯了扯浅碧的衣袖,浅碧—笑,跟墨砚退下了。
小姐能再次见到二公子,就是这些时日以来最好的事情了。
“……阿遥。”沈骊珠率先开口,眸光和声音都似有着千言万语,她提着裙摆扑进陆亭遥怀里。
两人静静相拥了片刻。
沈骊珠脸贴在陆亭遥肩头,轻轻闭眼,嗅着他身上芝兰青桂般的香气,那种香气里又夹杂着—丝微微清苦的药味,像是被药物常年侵染,挥之不去。
那样的特殊。
陆亭遥精致雪白的下颌轻轻蹭了蹭怀中女子的发顶,手臂圈着她的腰身。
他披风雪白,衣摆却绣着墨色图案,跟她身上的蓝衣交织在—起。
抱臂站在门外的少臣心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殿下堂堂天潢贵胄,在阿姮姑娘也就是个拎药箱的。
李延玺却并不恼,唇角甚至含着一抹笑,见沈骊珠朝自己走来,伸出手压低了声音道:“还请殿下将药箱给我,然后暂且离开。毕竟是女儿家的一些疾病,不好有男子在场。”
女子手掌雪白,似上好的美玉。
李延玺勾唇,将药箱的带子放入沈骊珠掌心,侧身离开前,在她耳边轻笑着落下一句,“孤还是第一次见阿姮这般情态,甚美。”
令他想一窥她面纱之下的真容,是否也如此动人。
他分明是在夸她。
沈骊珠的脸色却是一白。
鲜艳欲滴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
她嗓音有些哑地道:
“殿下,请自重。”
然后,将他推出了门外。
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李延玺目光似震惊,似不可置信,银面之下的神色隐约崩裂。
既不解又不可思议。
孤分明是在夸她。
她到底哪里不满?
世间女子不都希望被赞誉美貌吗?
…
沈骊珠重重关上门,落在门扇上的手,有些颤抖,指节都透出些许苍白。
她曾因美貌“获罪”,被这个人亲口判了“死刑”,亲手划伤了自己的脸。
如今容颜有瑕,哪里算得上美丽?
李延玺的话,由她听来,不止是讽刺,更是一种铺天盖地漫上来的……羞辱。
他忘了。
忘了从前是怎样羞辱过她。
现在却又来说这种撩拨的话。
多么可笑。
沈骊珠唇角浮起的笑,似冰冷,似苦涩。
或许那根本就算不得笑,更似一种自嘲。
她闭了闭眼,压下眼底的酸涩与热意,取了药箱折回到秦施施床边。
秦施施伸出一截玉腕,搭在小药枕上,过了片刻,就见沈骊珠纤细的眉慢慢地蹙了起来。
“施施姑娘……你怀孕了。”
秦施施是清倌人。
卖艺不卖身。
怎会……
沈骊珠眼里透出几分疑问,几分惊色,心下被这个消息震惊到,将什么太子,什么李延玺的,霎时间都被她抛之脑后。
秦施施面色雪白,凄苦一笑,“我早有预料,所以让鸢红托信找你来……”
说着,她挣扎起身,这个名满金陵的花魁,眼下青丝凌乱散落在肩上,挣扎着起身,伸手紧紧握住了沈骊珠的手,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满目哀求之色。
“阿姮姑娘,我求你,不要将此事声张出去,然后为我开一帖……落胎药。”
秦施施低低哭泣,近乎要给沈骊珠跪下。
金陵的文人墨客以及贵族豪商追捧她,皆因她秦施施是才艺双绝的清白之身。
那些追逐她的男子多情而风流,不惜捧上千金,只为博她一笑,一顾盼回眸。
他们无一不想得到她。
但是,一旦得手,却未必珍惜。
等待她的,不是免她惊,免她苦,免她四下流离,无枝可依,而是……弃之如敝屣。
花魁娘子一旦破身,就不再奇货可居,最终会沦为接待恩客的红倌人。
何况,历代金陵花魁都是到了年纪,由花娘安排公开拍卖初夜。
一夜最高可值万金。
她怀了身孕,没让花娘赚到这个万金,必定会被打死。
打死或许还是比较体面的死法,最怕的就是被打断了手脚,卖到暗馆里去,沦落成那最下等的暗娼。
一幅帘子一条板凳就是她的卖身地,一两个铜板就是她的皮肉钱。
那真是比死了还不如。
所以,秦施施泪水盈盈,不惜跪求。
少臣似一道墨烟般出来,身影诡魅,他可不懂裴少卿心里的弯绕,只听殿下的话。
领了命令便走。
走到一半,少臣又忽然转身问了句,“殿下,若是沈姑娘不肯跟我走,能动武吗?”
李延玺,“……”
裴景澜,“……”
殿下若将来成了暴君,一定是少臣这样的佞臣纵容的。
李延玺:“……不要伤了她。”
“哦。”
少臣点头。
明白了。
那就是必要时候可以动武。
不过,等他策马来到小杏村,只见药庐紧闭,门上挂着一把铁锁。
少臣翻了院墙进去,灶炉是冷的,墙角的药材也有些许的潮意,女子的房间里妆台落了淡淡的灰。按照他的判断,起码已经三天以上没有人住了。
少臣挑眉,翻墙越出,随手拉住一个乡邻问,“此间药庐的沈姑娘去了哪里?”
被他拉住的,正好是秀芳婶,“你说阿姮姑娘啊?她回家嫁人去了!”
“回家?”少臣抓住了重点,“怎么,她不是小杏村的人吗?”
秀芳婶有些警惕起来,少臣从腰间掏出一粒碎银,“婶子不必紧张,我家……公子曾经得沈姑娘相救,特地命我来给她送酬金以答谢,没想到沈姑娘不在。若是婶子知道沈姑娘的去处,请务必告知,此银为谢礼。”
秀芳婶摇头,“小哥,我不要你的银子,并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阿姮姑娘家住何处,我实在不知,只知道她两年前才到小杏村来的,瞧着并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
少臣折羽而归,向太子复命时,如实相告。
“回家嫁人了……”李延玺手里本来正拿着一封密函在翻阅,裴景澜见他抬起了墨眸,收紧的指节间透出青白,唇齿间亦慢慢念出这几个字。
少臣道:“江南不比上京,东宫的枢密网不在这里,不过若是殿下想找到这位沈姑娘,给我七日……”
“算了,不必再查。”李延玺神色淡淡道。
话落,裴景澜心头微松。
看来殿下只是一时兴起,还不至于为情乱智。
毕竟,他们一行真正的目的,是代天子巡视江南。
在快要进入金陵的寒雪江上,东宫遇刺。
金陵,恐怕风波险恶。
那位沈姑娘下落不明,身份亦不明,殿下放在身边实不是明智之举。
殿下多半也是想到了这一层
还有另外一层……
裴景澜眸光微暗。
太子少时,曾在东宫养过一只狸奴。
琉璃眼珠,毛色雪白,生得十分可爱。
太子取名雪团,亲自喂养。
雪团也只亲近太子。
但,有一日,雪团偷跑出东宫,为了讨食,跳到了怀玉公主衣裙上,喵喵喵地向怀玉公主撒娇。
怀玉公主抱着雪团,玩笑似的向太子讨要,“这是太子哥哥养的狸奴吗?很是可爱呢,不如放到我宫中养几日可好?”
裴景澜以为太子不会同意,毕竟雪团走丢后,东宫上下无不焦急寻找。
谁知,太子墨眸淡淡瞥了眼在怀玉公主怀里撒娇的狸奴,道:“既然皇妹喜欢,那便送给你了。”
裴景澜彼时年幼,微微不解,“雪团是殿下爱宠,为何要将它送给怀玉公主?”
“它亲近了怀玉。”太子微微抬起了下巴,小小年纪已隐隐有了尊贵睥睨的姿态,“它是孤亲手养大的,便只能亲近孤,若不是这样,孤何必要它?”
雪团送给怀玉公主后,东宫再也没养过狸奴。
裴景澜长大后才渐渐明白,这位太子殿下对心爱之物有着惊人的偏执与占有欲。
他喜欢的,眼里心里便必须只能有他,否则宁愿舍弃。
对待昔日爱宠尚且如此,何况是人?
哪怕殿下嘴上说管她有未婚夫还是嫁人生子了,我所想要的,便必定要夺来。
但,若是那位沈姑娘真的是已经嫁了人,以殿下的高傲,还不屑于要一个成过亲的妇人。
*
回到齐家后,沈骊珠在外祖母膝下乖巧地侍奉了几日,端汤喂药从不假手她人,要么就是在待在赏芳院里看医书,不出一步。
浅碧都取笑说,“小姐这下可真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了。”
沈骊珠只是浅笑了下,没有过多解释。
这日,沈骊珠喂外祖母喝完汤药,齐老太太怜惜地拉起她的手,“瞧你,都是订了亲的人了,打扮得还这样素净,衣裙都是前两年的款式了,这白嫩嫩的腕子上就戴个素圈,我们齐家掌管江南织造,自己家里就是做衣裳的,自家的姑娘却穿得陈旧破烂的,这怎么能行?”
沈骊珠有些哭笑不得,她只是穿得素净了些,哪里就破烂了?
“外祖母,衣裳够穿就好。”
她早已不似从前那般华贵奢靡,衣裳每日都要穿不同样的,连出行踏春郊游都要带好几套衣裙备换。
“什么够穿就好,你是年轻俏丽未出阁的姑娘,要打扮得漂漂亮亮,不负韶华才好。”齐老太太道,“像你表妹,每月至少要裁七八套的新衣裳,这还不包括在外面逛铺子买的那些成衣和钗饰……”
“祖母,您又在夸我什么呢?”只见门外走进来一位珠光宝气的少女,她梳着金陵时下流行的发髻,穿着华丽的衣裙,头上插着金色流苏,两只腕间的臂钏金灿夺目的,走动间环佩叮当,脸上喜色盈盈的。
这是沈骊珠舅舅的女儿,名叫齐宝衣。
她过来给老太太请安。
齐老太太道:“瞧瞧,你表姐这才是年轻女孩儿该有的样子呢。宝衣,祖母今日就交给你一个任务,带你表姐出门逛逛,给她买几身首饰衣裳。银钱从祖母帐上支!”
“好的,祖母!宝衣一定完成您的命令!”齐宝衣蹲了下身,就来欢欢喜喜拉沈骊珠的手,偷偷压低了声音说道,“表姐,七宝琉璃坊出了好几款首饰,都漂亮都不得了,可惜我这个月的月银都快花光了,好表姐,我们就一起去吧,去吧,去吧,好不好……”
齐宝衣性子明媚又热烈,像极了昔日被侯府和贵妃姑母宠出来的那个她,整日不识愁滋味,只知道哪家的胭脂水粉最好,千金阁又出了什么新首饰,京城又流行了什么妆靥……
沈骊珠总是对齐宝衣心软几分,再加上被齐宝衣缠得没办法,只得答应下来。
出门时,她身边只带了浅碧。
浅碧也多日未出门,脸上明显盈着高兴。
沈骊珠轻声对浅碧道:“等下,给你也做两身衣裳。”
以前在京城侯府,像一等侍女,每季有裁四身新衣的份例。因为贴身侍女也代表着小姐的脸面。
她性情淡泊下来,对吃穿用度皆不在意,连累浅碧跟着她,也许久没有做新衣裳了。
是她的疏忽。
到了七宝琉璃坊,齐宝衣手一挥,将代表着齐家的玉牌放在柜台上,“将你们店里最好的首饰头面,衣裙披帛全都拿上来!”
齐宝衣是金陵城里出了名的散财童女,掌柜的一见来了大主顾,立刻恭恭敬敬欢欢喜喜地迎上前来,“齐小姐,这小姐是——”
掌柜看向沈骊珠,觉得面生。
“这是我表姐,姓沈。”齐宝衣介绍。
掌柜的道:“沈小姐。”
七宝琉璃坊是有名的妆饰铺,水粉胭脂、宝石头面、华衣美裳无不应有尽有,所以也成为官家千金和富家小姐最喜欢光顾之地。
“宝衣,骊珠,真是好巧,你们竟然也来了!”听见声音,陆如薇从七宝琉璃坊的二楼提裙而下。
陆如薇走到沈骊珠身旁,挽住她的手,笑盈盈地打趣道:“不对,不对,应该叫未来二嫂嫂才是!”
沈骊珠脸色淡淡生晕,“如薇,莫要拿我取笑了。”
陆如薇是陆亭遥的妹妹。
原跟齐宝衣是闺中好友。
后来,得知哥哥心仪骊珠,陆如薇从中撮合,几次三番邀请骊珠踏青、饮宴什么的,渐渐两人也成了好友。
惹得齐宝衣还吃味呢,说陆如薇跟沈骊珠的关系还更好些,把她抛在一边了。
陆如薇是位活泼明媚的高门千金,宴宴一笑,“哪里是取笑了,你和我二哥都已经定亲,这声二嫂嫂迟早是要叫的,难道骊珠你还想反悔,不嫁我二哥哥了不成?”
“……自然不是。”她愿意嫁给阿遥的。
“如薇,你再这样,我表姐可要羞死了。表姐和二公子尚未成亲呢,你还是按照以前叫她骊珠吧。”齐宝衣又问道:“我今日是替我家祖母来给表姐买几身衣裳首饰的,可你前两日不是才跟我一起在七宝琉璃坊订了簪子,怎么又想起来逛了?”
七宝琉璃坊出名,里面的东西却也昂贵,像她们这种还未掌家的闺阁小姐,月银也不足以令她们隔三差五的就来里面买东西。
陆如薇挽着沈骊珠上二楼,回答齐宝衣的话,“这不是二哥跟骊珠定亲后,母亲给大哥也聘了一门亲事,是江南总督家的小姐,这你们都是知道的。未来大嫂就快要过门,身为小姑子我得给大嫂赠礼呀,七宝琉璃坊的东西在金陵最好,我就到这里来挑了。”
……还有一事。
陆如薇没有告诉两个小姐妹。
母亲叮嘱她,万不能让旁人知晓。
太子御驾,不日抵达金陵。
听说,东宫姬妾位置空悬。
母亲是希望她……
能被太子看中,纳入东宫。
太子妃的位置她不敢奢想。
但,能做个侧妃或良娣,也是好的。
陆如薇咬唇,脸上浮起羞涩动人的红晕。
所以,一应衣裳妆饰,她都要在七宝琉璃坊挑选最华贵最美丽的,以求惊艳太子殿下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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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如薇睫上晶莹细碎,她用力地咬唇,惊慌失措的情绪总算安定了些——
对。
太子殿下还在这里。
东宫臣属都在这里。
她不能慌乱,表现得太过没用,让殿下对她失望。
她要展现出—个高门贵女应有的风范与手段,帮助父兄稳住场面,也让……太子殿下看到她的能力。
她能做好在背后辅佐殿下的女子。
卫少夫人被婢女掐住人中醒来,她的优雅美丽全然不见,此刻只有丧子之痛,抓住奶娘狠狠扇了好几个巴掌。
“你这贱人,是怎么照顾琮儿的?他怎么会掉到水里?你该死!”
“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
“若琮儿不能醒来,你、你的女儿、你的丈夫,都得给他陪葬!”
活人殉葬,是前朝才有制度。
那厉帝残暴,大肆修建陵寝不说,还从世家和民间挑选美人三千,以及要—支万人军队为他殉葬,让他死后也能在地底下坐拥江山美人。
因此,引起兵变,推翻了前朝江山。
大晋开国皇帝引以为戒,在开国之初就已经废除掉这项陋习。
就算太子以及当今陛下在此,也不能堂而皇之地说出要活人殉葬的这种话。
李延玺眸色—冷。
太子替身墨商立刻道:“卫少夫人,是因幼子落水痛极失去理智了吧?”
众人—惊,回身却见陆家小姐陆如薇陪同太子—行不知何时出现在此。
卫少夫人美丽的脸色苍白,想起自己先前说过了什么话,“妾、妾—时情急语失……”
“无妨,卫少夫人也是爱子心切,可以谅解。”太子替身道。
陆如薇从“太子”身旁走出来,开始有条不紊地稳定局面,吩咐陆家奴仆,“府中最好的医士在风雪轩,此地离风雪轩最近,谁脚程最快,立刻去请。”
“是,小姐。”
卫少夫人满目仓惶,嘴里喃喃道:“对,去请医士,去请医士过来给我儿诊治,我不相信琮儿死了……”
陆如薇上前—步,捉住卫少夫人冰冷的手,展现温柔的安抚道:“少夫人,琮小少爷或许只是—时闭气,还有—线生机,我们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自乱阵脚啊。我二哥哥的风雪轩中有金陵最好的名医,就连我未来二嫂……”
忽然,陆如薇脑中灵光—闪,像是从久远的记忆中翻找到什么消息,然后惊喜道:“对了,我听骊珠说过——”
“溺水闭气之人,让之平躺,按压肚腹,就可将腹中积水排出。”
可,在场都是贵女夫人,或天潢贵胄,哪里会救人。
最主要还是心有顾忌,看卫少夫人方才那疯狂狠辣的样子,若是琮小少爷能醒过来倒好,若是不能醒来,难免救人不成反被记恨。
因此都推说不会。
裴景澜倒是没有这个顾虑,他是端方君子,很乐意可以救人,但是从陆如薇嘴里听到“骊珠”的名字那—刻,他就已微微失神。
骊珠竟然还略懂医术吗?
她从前明明不会的。
是为什么……
她是不是过得,不太好?
裴景澜乱了心,闭了闭眼。
李延玺就更没有救人的顾虑了,天底下谁敢叫太子殉葬不成?就连皇帝也不行。
就在他准备出手救人的时候,那奶娘连滚带爬地扑出来,咬牙请缨,“少夫人,就让我来救小少爷吧,请给我—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而且小少爷人小,身子脆弱,我照顾小少爷最久,若是别人来救,恐伤了他的五腑内脏!”
卫少夫人无法,只得声音恨恨同意,“若是琮儿能救回来,就当你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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