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地凉了。秋季里,沙枣花非常喜爱我送给她的那一条红丝巾,她常常把它围在脖颈上,露在衣襟外。
有了那一条红丝巾,沙枣花那一张原来略显黝黑的脸庞竟然变得柔嫩起来,白里透着粉红。那一条红丝巾衬托出她那一张俊俏的脸就象一朵盛开的桃花,她显得更加美丽和富有生机了。
美,本来有许多就是由人创造出来的,我为了自己的这一份创造和发现而感到全身心的陶醉。
卓玛既是一朵美丽的沙枣花,又是一朵盛开的桃花,她渐渐替代了梅兰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她就是我的至爱,就是我儿时的梦想。
因为天气凉了,晚上我和沙枣花大多数时间只能局促在简陋的卧室里。由于我与沙枣花交往次数的增多,我渐渐地便对她产生了一种近于痴迷的情感。
因为有了这一份情感,我便在有意无意之中疏远了与我们同来的那两位室友,日子一长,我更觉得与他们谈话了无趣味。因此,随着沙枣花的提议,我的渴望,我晚上的备课和写作自然而然地就搬进了沙枣花的那一间屋。
桔红的灯光下,我和沙枣花面对着面,头靠着头,两个人趴在同一张老式的并不宽大的写字台上,一边备着课,或者写着文稿,一边东拉西扯地聊着天,常常夜深了,我们两个人也不觉得。
在那桔红色柔和的灯光下,我洋洋洒洒写出了几篇颇为激情洋溢的抒情散文,其中一篇应邀游玩后写的《母亲河,大运河》,不久被发表在市刊《江河》上。因为这一篇文章,我引来了那些邀请我们游玩的港航集团的学生家长的广泛赞许,那些家长们还为此特地要求港航集团的领导以单位的名义给我发来了贺信。我还写了几个短篇小说,其中一篇《冠军》被刊登在了市文联举办编辑的半月刊《小小说》上。
我的写作,因为那两篇作品在地方知名杂志上的发表,进一步受到了师院写作老师在校报上的一致推荐好评,也得到了实习学校师生们的另眼相看。于是,在那个本来生疏的实习校园里,我很快便成了一个大家熟悉的人物,我俨然成了师生们心目中的作家,我也更加赢得了沙枣花的芳心了。
秋天过去了,朔风更猛,连深秋留下来的那一点点绿意也几乎被扫荡一空,但是这使我和沙枣花独处密谈的机会更多了,我们的交往也更为密切,更为深入。
我们交流彼此心中隐藏了很久的秘密,我们彼此不加设防地让对方偷看自己的私密日记,偷看自己的信件,我们还彼此偷抄下了自己本不应该抄下来的对方的东西。
经过一个学期的交往,寒假时候的分离,我和沙枣花还真是有一点儿依依不舍。然而,沙枣花父母的来电询问和多次催促,还有那一位巴拉提的信件,又使沙枣花不得不登上了西去的列车。
沙枣花,我已放不下的依恋,谁叫她就似一只飘忽不定的风筝呢?她即使飞得再高再远,只要有家,只要有那么一根连着她的牵牵扯扯的丝线,她也总是难免要飞回去的。
早晨,我从江淮师范学院西边的杨庄火车站刚刚送走了沙枣花,我的心里就立刻觉得空荡荡、空荡荡的。一整天下来,我的心绪始终得不到安宁,尤其是那一封巴拉提的信件更是搅得我坐立不安。
为了沙枣花,因为巴拉提,我变得心事重重。
沙枣花,啊!沙枣花,你真地能够经受得住那即将面临的方方面面的冲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