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出小区门。
一汽车在小区内大门边嘀嘀按着喇叭,栏杆门卡着,车出不去。
我急急走到旁边人行走的小门口,准备开门出去,那个嘀嘀叫的车主,降下车窗玻璃,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小伙子,对我说,能给我叫门房给我升一下栏杆吗?
门房设在我们相反的方向三百米的地方。
大早晨的时间都这么紧,凭什么让我这个五十多岁的人替他叫,他为何不下来去自己叫一下。
我装作没有听见,继续赶我的路。
他继续按他的喇叭。
七八声后,听见抬杆升起,车通过。
此事了
不该帮的忙我就不帮。
早晨超市结算,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婆婆从我的身边硬挤过去。
我结完账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老太太还没有走出超市大门,蹒跚挪动的背影向着门口慢慢地挪着。
下一个结账的中年女士顺着我的眼光望过去的时候,说那个老太太结账没?
我还没有回答,专门在门口整收购物框,在旁边站着超市管理员,说,没有,从结算通道硬挤过去的。
问那个中年女士:她购物了?
中年女士回答:是呀,我帮他拿的,她说她想要一盒抹脸油。我从货架上帮取的。她顺手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她还说想要一把勺子。我又帮他取了一把勺子,她也顺手塞进了口袋里。
边说边看着那个慢慢挪动的背影,忙不迭地对超市管理员道歉,不好意思,我应该提醒她付账的。
超市人员没有去追那位老人,只是摇了摇头,默默地也看着那个慢慢挪动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哎!便不再关注此事。
我知道那个管理员为何不去追。
几个月前,也是这个超市,也是在结算的时候,我看到过类似的一幕。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七八十岁,衣着朴素。在收银处,一个人拿着拉杆购物车,车里东西并不多,主要是绿菜,萝卜之类的。结算完过安检门时,嘀嘀作响,收银姑娘叫住了她,便发现衣服口袋里有盒装巧克力。
结算的姑娘大声地质问,你为啥不掏出来付钱再走,老太太说我忘了。
管理人员过去问多少岁了,老人回答八十多岁了。
耳清目明,对答如流。
管理员没有吭气,止住了收银台小姐姐的呵斥,让老人留下巧克力铁盒子,放走了老人。
围观的没有人吭气,但都眼光复杂地目送老太太走了好远。
总是有人为老不尊。就像今天这位拄着拐杖的老人,反而让帮助她的人心怀愧疚。
下班路上,我想着心思,刚刚穿越斑马线,拐到另个方向的人行道上。
身体刚刚转过来,一辆电动三轮车从我身后啪的呼啸穿过,把我的左半个身子带动着冲到了前面。我嗡的一声知道自己被撞了。愣着站在那儿,不敢前行,半天回不过神来。
可那车根本没有停。
我默默立在路边,回过神来看着那辆远离的车电动车的后厢装有半车厚厚的木板,很有重量的,因而冲击力够大。只因为我没有被撞倒,所以人家不管不顾,根本没有减速,像没有发生一样,安然前行。
仿佛吃了一闷棍,我楞在原地,心里憋着一股火,但不知道该给谁发。
路边加油站小伙子看到我蒙圈的样子,笑着过来安慰,没有事就好,以后走路小心点吧。
我苦笑了一下,说了声:谢谢你。便继续赶我的路。
在我快要骂娘的时候,小伙子的温声细语止住了我的怒火,此时他的微笑就是最好的帮助。
这个世界人人都会碰到需要帮助的时候,也会碰到帮助别人的时候。也正因如此,人与人之间才有了频繁的链接,社会才是一个群体,人人才有彼此依赖的群体感
以前我总认为,想要麻烦你的都是你应该感恩的,因为他让你有了为他人服务的机会,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体现了你的人生意义。
现在我改变了,或者是我活的真实了。我得自个儿舒服,得自个儿甘愿帮你才行。这样我才不违心。
我不再用应该不应该来衡量帮不帮,而是听从自己的内心。我又不求回报。我只为自己的心。我得先保护好自己安抚好自己。
当我想帮你的时候自会帮你,和你感谢不感谢无关。
帮忙不仅仅是热心就行。热心办坏事的大有人在。
所以道义上讲能帮则帮,但是帮的时候如何帮,这就不是仅仅热心就行的。
有时候还得冷静下来,考虑考虑怎么帮更合适,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