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味|年味,是一段苦涩的甜

春节期间大家围在爷爷奶奶家聊天(2017)

如今,年味,于我而言,是一顿和和气气的饭,一家人开心的吃完。

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这一直是小时候妈妈对我们几个孩子说的话,现在是我对妈妈劝解的话。

印象中的年,是和堂姐堂妹们一起,围坐在奶奶旧家的电视机前,一起磕着瓜子,一起看春节的节目,春晚总是会回放很多遍,我们白日里无事可做了的时候,就看电视,电视也是反复的播放着赵本山、宋丹丹还有冯巩的小品,那时候,每年都能看到赵本山,我特别迷赵本山和宋丹丹的小品,以至于,初高中那会儿,专门买了赵本山的DVD,钟点工回家播放,模仿。当然,我不是模仿赵本山,我主要模仿宋丹丹,“有人花钱美容,有人花钱唠嗑,这倒好,还有人花钱请人唠嗑……”这是我现在信手拈来,随口可出的一段开场白,当时为了模仿得像,我反复对照练习,自己不亦乐乎,甚是开心。

过年的印象,是零散又连续的,有时候又是倒回更久远以前,所有这些模糊的又深刻的时间点杂糅在一起,捏合成如今回想起年味的样子。

有几年过年很是热闹。那几年我家刚盖了新楼不久,大姐和大姐夫也经常来家过年,碰上叔叔不在家过年,小孩子们也都来我家过年了,所以那几次我家过年就是两大桌,两个八方桌排在一起,形成长桌,妈妈和我们几个孩子一起,准备过年的吃的,喝的,热闹非凡。

年前十几天的时候,我们就断断续续的置办年货,有些耐搁放的,就早些买,便宜点,尽管到了腊月,都提价了,但是也是可以尽早买些,比如板鸭(一种盐腌制的鸭子),腊肠,肉也要提前买着腌制,从年前到年后,大概至少在家能待整整一个月,所以肉不能买少了,一般我家会买三四十斤的猪肉,切成八厘米左右的宽度条,撒上粗盐后,用细线串上粗一些的细麻绳,再通过大针穿过切肉的一头,挂在家里的竹竿上,竹竿大概三四米长,会在家里用两个高两米的铁支架子架上,放在三楼上的后窗处,通风。天气晴的时候需要抬下来,晒着晾干出油。直到肉里的水分蒸发了,肉也有些开始出油了,就可以不用晒了,放在通风处就行,想吃的时候就用刀切下一块肉来,如果怕太咸了,就用温水洗洗浸浸,把盐除去一些就行,吃的时候,家里通常喜欢大蒜炒腊肉,或者青菜炒腊肉。腊肉最好是肥瘦都有,那样吃起来才又香又有味道。

还有一些菜就不能太早买了,比如新鲜的蔬菜和熟菜类的,那些菜一般比较贵,家里也就过年的那几天吃一吃,家里来了亲戚们,就买上新鲜的菜招待亲戚。


家乡的田野

但是再往前看,有几年是分外清苦的。家里人口不多,但没多少钱置办年货,但也能过得去。那时候,家里还是红砖瓦房,本来是一个厅堂,中间用红砖隔了个墙,墙后面是厨房,但是墙不高,刚过人高,所以厨房的动静都了如指掌,厅堂右边是同样长度的房间,中间用的大彩膜带,蓝红相间的那种,隔开之后是不通前面的,两个房门。前房是爸妈睡的,后边有两张床,大木床最多的时候睡了四个人,小床可以睡两个人,那时候我们都不是很大,六个孩子刚好能睡。再过了些年,当二姐上了高中,三姐和爸爸一起打工了的时候,过年回家睡觉就很拥挤了,二姐个子在家里是最高的,一米七,所以那时候过年回家睡觉,我都因为个子太小,又很顺和,睡在床铺最里边的时候,半夜总会往墙上堆,直到被冻醒,所以过年总少不了几次感冒,身体也虚弱些。

没钱的年,也可以一样的过,只不过也没有往后上文那般痛痛快快的去办年货,年后也就早早的父母便出了远门去打工。年,还是要过的,无论有没有钱。

在红砖瓦房的小方桌上,妈妈也炒了九十盘菜,是的,一个菜摆两盘,那是我家的一个习惯,菜都得装两盘,人多的时候,是为了照顾更多的人都吃到,人少的时候,是为了显得菜不少,挺好。

在红砖瓦房里的时候,也大概是热闹的,因为自己家里人就多,爸爸妈妈,六个女儿,八口之家,好不热闹,过年的时候,会在家里备上泡米筒子,用大米炸成的长形白色圆柱状,很想很好吃,我家小孩多,总要多用些大米,还要有大孩子控制我们每天吃几根,要不然会挨骂。

再后来,和爸爸一起打工的姐姐,一起,为家里带来了些收入,妈妈赶紧筹备了在乡下盖楼房来,其中爸爸还阻挠过几次,后来总算盖成,后来妈妈感叹道,好在把楼盖了,不然现在那时候的钱都不够买几千块砖了。妈妈是我一直佩服的女人,尽管在这个家中爸爸是强大的存在,但是,妈妈确实我心中这个家的脊梁。

妈妈总说,等你们几个长大了就好了,孩子长大了,日子就会好些,小时候怎么苦也都能挨过去的,那是因为孩子就是希望。但是长大后,才知道当下的竞争激烈,人才辈出,比起那些早早出去挣钱打工的家乡人,我们这读书的倒显得清寒许多,而父亲母亲当年不顾一切,为了让孩子变得有出息些,有知识些,虽说不上那知识有什么财富可以拿到,但似乎总觉得还是多读书些好,于是四个人也踉踉跄跄的读了上来,中间兜兜转转,姐姐结婚生孩子,日子倒是过得丰富起来,从一个大家变成四个小家,每家女儿都有要操心的事,父母也跟着操心,大概是一辈子操心惯了罢。

只是,母亲和父亲渐渐老了,也没有了年轻时的强大,更多的时候,岁月的蹉跎,在他们的心上划下的口子,在这时才显出那脆弱来,而做女儿的自己,还没能成为这个家的脊梁,青黄不接的年份,唯有让自己变成他们的希望,才能安慰父母孤独而脆弱的心。#羽西X简书 红蕴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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