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一直不适,肝胆脾胃说不好哪一块会时不时地疼痛,而那种疼痛更像是一种臆症,它不是清晰的、有序的,却又隐约真实。它更像一种情绪,来无影去无踪。一向讳疾忌讳的我秉承能拖就拖的原则,总是在它发脾气闹腾我时,心里想要去看医生了,却又在它乖巧安静时抛之九霄云外。终于它在前日的夜晚不期而至。微凉的夜风卷过窗帘,珠子发出轻微的扣响,偶尔几声犬吠,静夜里蛐蛐的鸣唱,对面楼上孩子的哭声,身上隐约时不时传来的疼痛,这一切,使这个夜晚,难耐而漫长,令我再也不能忍受与它相安无事。
疼痛伴随着黎明隐去了。一大早准备好上医院的我,临行,却又想打退堂鼓。回想昨晚的煎熬,最终梗着脖子去了。
到了医院,先去挂号。挂号的护士长着一张白白的大饼脸,一脸冷漠,低着头玩着手机。当我问挂号几块钱时,她冷冷地抬起头用下巴朝着玻璃窗指了一下,又低下了头。我看到玻璃窗上贴着一张纸,上边飞了三类:专家号,医师主任号,普通号。就在我想挂个专家号时,忽然想到,平时来医院,根本不知道专家是谁。我掏出五块钱递了进去,心想,随便她挂个什么号都行。结果那护士又抬起头,又是用下巴朝着窗台上点了一下,我一瞅,赶快报上了科室和姓名。然后啪的一声,甩出了挂号单和找零的钱。哎,说句话有那么难吗?心想这姑娘该是多么厌倦她的工作呀。
找到医生后,开了几种检查的单子,拿着去交费。交完费后,拿着单子准备离开时,发现有一张单子上没有盖章,赶快问收费的姑娘:“这个没盖章,有问题吗?”她冷冷地看着我,没有说话。我在她冷漠的眼神儿下,逃走了。
走进电梯,身旁站了一对母女。女儿正在愤愤不平:“这都什么服务态度呀?连句话都不会说,钱都是摔出来了?我要投诉她们!”,妈妈说:“她们一直都是那样!”原来受到这种待遇的不止我一个人。一个人对自己的工作厌恶到这种程度,也该是多么可悲!呀!幸好自己不是!
各种检查前都排满了长队。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像我这样的中年,有呀呀学语甚至还在襁褓里的孩子。不同的病症,一样的伤痛!上帝给了我们健康的身体,我们却没有好好爱惜。我们总是纵容着自己,纵容着自己的懒惰,纵容着自己的恶习,纵容着自己的欲望。失去时,才明白健康的珍贵,康复了,却又忘记了曾经的伤痛。
检查结果出来了,所幸没有大碍,只是小小的胃炎。对我这样一个暴饮暴食的人来说,不知是因为吃的太少,还是因为吃的太多。生活需要规律,需要克制。
回到家里,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轨迹,呼啸向前。躲在小小的壳里,世界被关在门外。打开手机,满屏依是王宝强。两个人离婚整成了举国大事,风头盖过了奥运会,比女排战胜巴西,量子卫星升天还要抢镜!各种无底线的深挖八卦,好像马荣背叛的是整个民族。今日笑看他人,又知明日己事?生活到头来不过是冷暖自知。
一场寻医,让我有很多庆幸。所幸还算健康,所幸还算年轻,所幸还有善良。世事纷扰,你我不过穿行而过,与其陷入爱恨纠葛,不如闲看门前落花、窗前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