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向,素履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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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棠从二楼窗子溜出来,抱着树滑下楼,或许是因为心不在焉,落地时忽地一个踉跄崴了脚,她面色发白,幸好眼疾手快扶住了墙,好险才没坐在地上。

封徵趴在栏杆边满脸焦急打手势,无声问:“没伤到吧?”

大红灯笼在风中荡漾,烛火映在少年脸上,显露出一双黑得发亮的眸子,似乎能灼伤人,孟棠匆匆别开眼。

她摇摇头,忍着痛挪动两步把自己藏在隐蔽的角落里,又抬起头往楼上望去,封徵那见色忘友的东西早没了影。王八蛋。孟棠默默在心里骂了句,瘸着脚慢吞吞往家走,都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封徵这色欲熏心的东西为了女人能把自己兄弟从楼上给推下去,可真是牲口。

封徵的心上人,是周公府的娇小姐,不知是不是与孟棠不对付,闹着怎么都不许他们来往。

孟棠也只见过她一次,周小姐有双多情目,水光潋滟情丝万缕,仿佛是内里有勾子,可那双眼落在孟棠脸上却似乎带了刀,一寸寸地刮过,净澈澄明,好像一眼就看透了人心。

不止周小姐讨厌她,孟棠也同样厌恶周小姐。

然而,封徵喜欢周小姐,所以孟棠只能在如此良夜,狼狈得如同一只丧家之犬般溃逃而去。

在拐角处她回了头,只见手指相牵的两人站在灯火阑珊处,宛若璧人。

孟棠记得封徵第一次提起周小姐的样子,就如同世间所有春心萌动的少年一样,满目欢喜,他浑不在意地躺在草坡上,双臂枕在脑袋下面望着一轮明月,很认真地说:“小棠,我好喜欢她。”

和当初盂兰盆节陪在她身旁一起烧街衣时一样认真。

第二日封徵提着东西登门道歉,却扑了个空,孟将军戍守边疆几年不回来一趟,孟家也没女眷,孟棠一个姑娘放养得比男孩子还野,三天两头没踪影是常事。府里老仆耳朵不好使,堵在门口跟封徵驴唇不对马嘴了半天,最终谁也没弄明白对方的意思,封徵率先放弃,丢下东西走人。

孟棠坐在门内台阶上听着外头说话声,忽然想起当年遇到封徵时的情形,说起来她还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孟棠出生没了娘,跟着孟将军在北疆长到十二岁才被送回京都,荒山野水养大的姑娘跟京都温柔乡教养出来的女儿家截然不同,她像驯服不了的狼,招惹了她,一时不慎是会被咬上一口的。

初来京都,自然万般不适。孟棠给孟将军去了信,勒令他十日之内把自己接走,不然她就自己跑回去,结果孟将军第五天给她送来三个夫子,并老大不客气地指出她写的那封信中好几处错别字,并希望她争取下次相见时,不要仍在原地踏步,别再将不会写的字依旧画圈代表。

孟棠气急败坏,半夜便收拾了家当翻墙跑了。

那日正是中秋盛会,街上的灯一盏连着一盏,汇成灯海,摩肩接踵人来人往,看花了乡下来的土包子孟棠的眼,本是想浪迹江湖的少女,却不由贪恋了凡尘的三分热闹,故而被牵绊住了脚步。

正是那会儿孟棠遇到了封徵。

封徵当时还没长开,一张脸秀美白净跟个小姑娘似的,孟棠迎面过去被美色撞了满眼,不由往他身上多看几回,细看之下就察觉不对劲来。怕是遇到拐卖人口的贼人了。她摩挲着下巴,姿势跟孟将军学了个十成十。自幼在兵营长大的孟棠生来就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思,眼珠子一转,她也不作声,悄无声息尾随在后打算一探究竟。

每逢佳节盛会,便是盗贼小偷人贩子猖獗的狂欢,人挤人肉贴肉,顺手牵羊方便得很,可今日不知怎么回事,街上忽然多了许多官差。

孟棠摸摸自己的眉头,轻轻吸了口气,果然指尖沾上些许血迹,她望着地上倒了一片的贼人,又看看趴在自己肩头一动不动的少年,面色不虞“啧”了一声。

后来两人熟识,有次聚在一起谈起此事,封徵很是不服气地反驳她,“就你这懒得油瓶倒了都不扶的性子,若不是被我的美色迷惑,又怎会伸出援手!”

孟棠一想也对,笑嘻嘻地猛拍封徵的后背,打哈哈道:“瞧你说的,我哪是那么肤浅的人。”

一旁坐着的少年看他们闹得不像话,轻咳一声放下杯子,望着窗外轻言慢语,“行了,你们消停会儿,外面放河灯了。”

两人顿时老实了,巴在窗边一左一右往外瞧。

那晚孟棠救了人本打算丢在街角一走了之的,谁知道被中了迷药的人死死搂住肩膀不撒手,哼哼唧唧喊“娘亲”,孟棠这人素来铁石心肠,可或许封徵那眼尾含泪的小可怜样戳到了她难得的铁血柔情,她伸手轻轻敲了一记少年的脑袋,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怅然若失。

可走着走着孟棠就后悔了,她不该多管闲事,就应该让人贩子把这人卖到穷山僻壤里吃苦受罪!兔崽子明明只是中了迷药,却非嚎着腿疼走不得路要让人背,一会让快些,一会儿让慢点,后来还嫌她太瘦硌得他胸口痛。

她才胸口痛,被他气的!

两人跌跌撞撞,继而迷失在四通八达的街巷胡同里。

等孟棠把封徵完好无损地交给他兄长后,已经被折腾得浑身酸痛,也顾不得离家出走了,只好暂时鸣金收兵,静待良机再行动作。可这一等便再没找到机会,孟棠被拘在家里念书,三个夫子轮番上阵,彼此伤害并互相折磨着。故而那段时间,她在背地里痛骂了封徵不止八百遍。

临近年关,孟将军难得回了趟京都,甫一到家,三位夫子便纷纷向他辞行,都说自己才疏学浅请孟将军另请高明。孟棠骑在廊底长凳上捂着肚子乐,就像一只成精的小狐狸,满脸得意。

年三十宫里开了恩宴君臣同乐,并摆了屏风让女眷们吃席。孟棠束着高马尾,一身京都时下最流行的公子哥打扮,大摇大摆跟在孟将军身后,刚一抬脸,便与坐在主座两侧的兄弟二人面面相觑。

封徵一遍又一遍地往孟棠那里瞧,后来更是趁着放焰火的工夫拖着兄长挤到她身边,笛鸣阵阵,五颜六色的花在夜空中绽放,他热情洋溢地冲着孟棠大声喊:“过年好啊!”

起初,孟棠对他敬而远之,她这人小肚鸡肠,心里一直记着由于封徵横空出世造就自己寒窗苦读几个月的仇,但是封徵似乎觉着自己的魅力堪比孔方兄,人人都会喜欢他,所以觍着脸往孟棠身边凑,有时候还会将他兄长拐出来。封朔只比封徵年长两岁,或许是自小按储君培养的缘由,与封徵的性格天差地别。

直到盂兰盆节后,孟棠与封徵才真正熟识起来。

孟将军即使再忙,每年七月十五也会和孟棠离开营地去烧香烛纸钱,似血残阳里,漫天黄沙飞舞着将地上灰烬席卷而去。小时候孟棠曾问他是在祭奠谁,孟将军沉默了会儿,忽然怆然一笑,他说,北疆十万好儿郎。

京都的盂兰盆节很热闹,和裹挟着沙尘石砾的北疆十分不同,暮色四合,闹市里杂耍的叫好声传出很远。孟棠挎着只竹编小篮出了门,里面放了些她亲手折的纸钱。

七月十五烧家衣,是给游荡人间的孤魂野鬼送香火供奉的。

她经过一个卖面具摊子时,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封徵笑嘻嘻的,手里攥着只鬼脸面具跳出来,“小棠,你去干嘛?”

少年爱笑,一点都不像是在深宫里长大的皇子,身上保留着一派天真烂漫。他约是从未出过京都,总带着满腔向往地对孟棠说,他真想见见她口中说的残阳如血下的荒漠与北疆深得能埋住膝盖的大雪。

孟棠抬抬胳膊,示意他去看篮子里的纸钱,封徵好像才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恍然大悟:“怪不得兄长今天一大早就被人叫走了,他应该是替父皇去了护国寺的佛法大会。”

街上的人摩肩接踵想找个清净地都难,封徵跟着走了几步就有些不耐烦,缩在猜字谜摊位前不肯动弹了,孟棠正巴不得甩掉他这只喋喋不休的碎嘴子,快走几步往街尾行去。当她开始烧纸钱时,不知封徵又从哪里冒了出来,脸上戴着他方才捏在手里的面具,老老实实蹲在她身侧往火堆里添纸,恍惚间孟棠感觉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檀香味缭绕在周围。

封徵问:“在给谁烧纸钱?”可能是隔着面具声音失真,听着都有些不像他。

“北疆儿郎。”

往火堆里送纸钱的手一顿,封徵扭过脸细细打量孟棠的脸,他目光深沉欲言又止。

孟棠勾唇笑了笑:“封徵,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北疆其实不止有荒漠、残阳、深得埋住膝盖的大雪,还有数不尽的森森白骨,可惜没人记得他们。”

封徵迟疑了一会,轻轻点了点头,孟棠盯着纸灰打着旋四下飞散,拍拍手提着篮子站起来打算回家,可却被蹲在地上的少年拉得一个趔趄,险些栽进他怀里。

透着面具少年的眼睛极亮,他沙哑着嗓音说:“我会记得。”

顿了顿,他又重复了一遍:“小棠,我记得他们,以后所有人都会记得他们。”

语气坚定,宛若誓言,孟棠被他那么正经的模样唬得一愣。可到第二天封徵果真又原形毕露,揣着只青头蝈蝈要跟她的常胜将军一决雌雄。

那日不欢而散之后,封徵几次三番来赔礼道歉孟棠都避而不见,不久北疆传来孟将军重伤的消息,自此所有未曾宣之于口的风花雪月,纷纷湮没在后来狼烟又起的荒漠古道里,孟棠匆匆忙忙离开后,直到封徵大婚也没能回来。

而封朔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骑着马一直追到十里亭才截住孟棠,十七岁的女子出落得英姿飒爽,她红着眼喊了声“朔哥”,便哽咽住了喉头,孟棠有些茫然无措,封朔将收拾好的行李递到她眼前她才发觉自己两手空空,封朔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嘱咐她照顾好自己。

北疆的风一如既往的凛冽,孟棠蹲在大帐外面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垂着头熬药,孟将军这次受伤牵连出了陈年旧疾,身子骨彻底垮了,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萎靡。可战争仍在继续,戎狄似乎打算趁着孟将军重伤,一鼓作气拿下北疆。

前日,孟棠提枪上马第一次手上染血,她是战场边打滚长大的姑娘,京都温柔乡磨不去她骨子里的血性。

褐色药汁开始在罐子里冒泡,孟棠把草根吐在脚边,滤去药渣,端着碗进了大帐。孟将军还在看军事部署图,孟棠劈手夺过去塞到身上甲胄里,她把滚烫的药碗放在桌子上面,扬了扬下巴颏,“快点喝了去睡觉。”

第七天,北疆来了个不速之客,彼时孟棠刚清扫完战场,眉目间透着一股子煞气,可当她视线落在来人身上时却忽然顿住了脚步。封朔面带微笑,好整以暇看着她,自然没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水色,他知道自己来对了。

储君的到来使北疆军士气高涨,一连打了好几个胜仗,封朔却并不只满足于此,他找到孟将军说他要上战场,他想跟孟棠一起并肩作战。

孟棠笑话他连鸡都没杀过,他却认真地说,我可以学。

那认真的样子让孟棠有些似曾相识。

事实证明封朔天赋异禀,是个精兵布阵的奇才,某次突袭成功后,孟棠和封朔灰头土脸窝在沙坑里笑得没心没肺,忽然封朔起身向倒在不远处没了呼吸的将士走去,并从他身上抽出一个写着名字的小木牌,他擦了擦沾到的血迹,目光停留在阴刻的字上面好一会儿,轻缓地说:“刘大勇,承顺二十三年冬,战死沙场。”

孟棠一愣,心跳突然很快,她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了,封朔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像那年盂兰盆节上一般认真,他说:“小棠,北疆十万好儿郎我记得,以后所有人也都会记得。”

最后一役北疆军大获全胜,戎狄被赶过了布萨尔河。再后来,布萨尔河畔竖起一座座英灵碑,他们宛若生时那般仍旧伫立在边疆国土,守护着一方世代安宁,而人们也将会永久记住他们。

承顺二十六年春,封徵与周小姐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孟棠和封朔一起回了京都,在那不久前她才发觉身边这人对自己的不怀好意,可她那时却已经被拴得牢牢的,再也逃不脱了。

封朔喜欢上一个小姑娘。

中秋宴封徵又半路开溜跑出宫去看花灯,之后还蠢到被人算计把自己搞丢了。等他匆匆寻过去时便看到自家弟弟伏在一小姑娘背上睡得人事不省,哈喇子淌了一脸尤不自知,而那小姑娘已经气得咬牙切齿,见他过去把人往他身上一丢,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抬脚就走了。

那一眼着实撩人心弦,封朔从没见过这样泼辣的姑娘,京都府的女儿家都像扶不起的菟丝草,怕风怕雨,只能娇养在阁楼里精心伺候。

或许春心在未曾察觉时便已蠢蠢欲动,所以再次相遇,她虽作一身男儿装扮,他却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将欢喜收敛得滴水不漏,然后漫不经心把孟棠指给封徵看,“那姑娘看着有些眼熟。”

封徵果然大喜过望,拉着他便凑了上去,之后他们成了朋友。可孟棠似乎更加亲近封徵,对他始终恭敬有余而热络不足,所以有时他会忍不住嫉妒封徵。

盂兰盆节那日,封朔从护国寺回宫途径闹市,他的目光越过人群一眼便落在孟棠的背影上,好像喜欢一个人就是如此神通广大,即使只是影影绰绰一片混乱,也能准确无误觅得她的踪迹。

路过猴戏班,封朔手里被塞进去一个面具,他转头发现是封徵,封徵买了许多新奇玩意,怀里都放不下了,一抬头就见着了他哥。神使鬼差的,封朔戴上了那个面具,他自然而然地走到孟棠身边帮她递纸钱,她果然泰然自若。封朔忍不住想,若孟棠发现蹲在她旁边的人是自己,会不会手足无措,他开口问了句话,可她似乎没认出他,反而跟他说起话来。封朔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既觉得冒充封徵内里冒酸水,又觉着孟棠肯跟他单独呆在一处心里欢喜。

封徵是个自来熟人来疯,认为四海之内皆兄弟,故而他迟钝到发觉不到孟棠逐渐变质的情谊,可封朔旁观者清,他顿时没了素来的运筹帷幄,不过幸好封徵遇到了周公府的小姐,他只不过让人给周小姐递了些话,封徵与孟棠之间就起了嫌隙。

不可否认他耍了手段,但结果是好的,何必在意细节。

承顺二十五年,是他到北疆的第二年,孟将军已经很少再管军务,北疆军顺理成章归入他的麾下,可孟棠还是一副不开窍的模样,孟将军拍拍他的肩膀,笑他任重而道远。

若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沙暴,或许他们还会再耗上许多年。北疆的天捉摸不定,前一刻还晴空万里,下一瞬狂风裹着沙砾便铺天盖地而来,枣大的石子落在帐篷上能砸出鸡蛋大的窟窿。当时他们在追击一批骚扰边境的散兵游勇,雪白的沙刮到脸上有些轻微的疼,孟棠抬头看看远处忽然变了神色,她最终只来得及拉住封朔的缰绳。

疾风抚平马蹄行走的痕迹,连绵不断的沙丘座座相似,在慌乱中他们脱离了马队迷失在茫茫无际的黄沙里。北疆的夜色黑得发蓝,漫天星子格外亮似乎伸手就能摘到,封朔看着半倚在沙丘下,脸上沾着沙子与脏污的孟棠,忽然忍不住将手伸了过去,他想摘这颗星星很久了。

孟棠抬脸,她眼角下被石子划了一道血痕,青年微凉的指尖落在上面时,女子忍不住微微挑了下眉。封朔和封徵长得不像,却也极其英俊,经过这段时间北疆的历练,眉眼间尽是一览无余的锋芒,即便是这般灰头土脸也丝毫掩盖不住他本身的矜贵。

孟棠听见面前这位放着京都府温山软水不回,赖在北疆吃了两年沙子的储君无奈地喃喃自语:“小棠,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啊?”

封朔眼中盈着一汪明月,情波荡漾星子低沉,微微垂着眸子看着孟棠。

就像对着情人一般温柔。

不知是不是身上披着封朔外套的缘故,孟棠只觉着被他的气息烫得像要喘不上气来,她脑子混混沌沌却有一种诡异的直觉,封朔下面要说的话可能很了不得。

“若等你自己察觉,我怕是真的要老死在北疆了。”封朔捏了捏她红透的耳垂,低声笑了几声,“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何不回京都么。”

轻眉似的月笼着层薄纱挂在夜空,孟棠不由自主坐直了身体,她听见细微的沙滚动在荒漠的声响,马蹄与驼铃渐行渐近,搜寻他们的人已经朝着这个方向过来了,封朔望着她的眼,缓缓开口。

“因为北疆这里,有我的心之所向。”

心之所向,素履以往。

后来直到京都的桃花都开了,封朔才带着他的心上人回了家。

那时候,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正是草长莺飞花开遍野的好时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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