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和他坐在路边摊上,凌晨一点半路上行人稀少,但棚子里的人有说有笑,支起了这条快要安眠的街。
烧烤的烟味飘过我们这桌,有人吆喝着:老板,再来一串猪腰子。我朋友一拍桌子:老板,再来一打啤酒。
我拦住了老板拿酒的步伐,一是为了那个醉得不成样子的他,二是为了我的狗命。我陪他喝两箱酒,他可能一醉方休,借酒消愁,我TM招谁惹谁了,不知道的以为是我们俩都失恋了。
好在我们俩酒品也还算过得去,我从来没看他这样子,他喝醉了,平时都很安静。其实我说错了,他平时并不喝酒。
在酒精与大脑产生了化学反应。
他全身都红透了,夹了一口韭菜,却滑下去了。他把筷子摔到了桌子上,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你说我这也算功成身退了吧”
……“她会幸福的吧”
……“我舍不得”
……“我……”
那天晚上他说完,便醉倒在了桌上,他问我的问题,我一个都不能回答上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只能对着这么一个傻子说
“你是对的”
02
他和兰是高中时代认识的,这里为什么只介绍女主的名字,而他用第三人称。因为他就像无数个傻子一样,没什么特别之处,以至于我不知道怎么说起。
兰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成绩很好,长相漂亮,会唱歌。是一个很明显别人家的孩子。
而他也有很优秀的地方,我们班所有男生都很羡慕他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同桌,这就是他的优秀的地方啦!
高中时代,兰自然是所有人觊觎的女孩子,于是他就自然充当了信件使者的角色啦,而我当时也叫他帮我送过信,可他拒绝了。他说我不行的,别想了。
这让我备受打击,不过后来事实证明我们都不行。兰把所有男生的情书都交给老师,于是我高中有一件印象很深的事,全体男生罚站事件,为此我还蛮感谢他当时的善意提醒和不杀之恩的。
后来我们发现他虽然表面上说对兰没有什么,就是同桌而已。
同桌,天天早上六点钟起来帮兰打早餐?
同桌,天天帮兰到宿舍楼下打热水?
同桌,天天帮兰图书馆占位置?
为此我很佩服他,其实这些事很多男生都做过,但坚持做三年的人,我真没见过。于是他是我高中第二佩服的人,第一个是李白,铁杵磨成针。
毕业那天,我们全班怂恿他跟兰告白,他却没有敢。其实全班人都知道他的心思,兰估计也猜到了吧,但我们问到兰和他时,她总是笑一笑,那个傻子也是傻笑。
我以为这只是一场无疾而终的青春。
九月枫叶纷飞,我和他步入一个同一座城市的大学。我帮他搬东西到宿舍,但顺便帮兰搬了的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他不跟填一个学校。
后来我明白,青春是不会结束的,它只是偶尔冬眠,直到有天在一个温暖季节苏醒,所有人都笑靥如花,无论你是青年也好,中年也罢。
他如每个傻子一样,默默付出了很久。不过他比较幸运,故事写到了他们顺理成章在一起的那天。
我想在这里停笔,因为我很羡慕。但我也知道结局并不圆满,如果可以改变历史,我想让他们的故事就停在这。
他带她去吃遍小吃街,骑着单车穿梭在教学楼间,一起去孤儿院当志愿者,去很远的地方支教,一起在许愿树下许过誓言……
我曾经以为这算不算永远,算我有生之年可以见证过的爱情吧
高中那时我觉得他配不上兰,后来却觉得兰遇到他真是幸运呀,这世界上大抵也只有他和兰在一起,兰会开心吧
03
你大概知道我要写什么了吧
结局了
我们一同毕业,他在一家土建公司上班,工资很高,对兰也很好。直到他出差越来多,能够陪她的时间越来越少。
他在市中心买了一套房子,价格大概很贵吧。而兰学得是设计行业,她这行淘汰率很快,他没法理解兰内心的挣扎,只能尽量以他的方式安慰她。
直兰说去米兰留学那天,他说他愿意放弃工作陪她。她拒绝了,说了分手。
我以为他们发生的矛盾是我能理解的,急忙去当和事佬。直到兰说,“他让我已经很感动了,不需要再多了,但他不能给我想要的,我想这不能称作爱情吧”
她走了
留下他一个人,却让我不知所措。
那天晚上他说完,便醉倒在了桌上,他问我的问题,我一个都不能回答上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扶他回去的路上,他吐了我一身。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像从前一样傻笑了一下,拒不承认昨晚吐了我一身的事和吃烧烤的钱。
我想他大抵痊愈了吧。
我下楼去买了两份豆浆和油条,他吃得很快,他望着白油油的碗说道
“我想兰未来会找到懂她的人吧,如果找不到是不是就会回来,我应该高兴点,万一她哪天回来看到我这副落魄的样子,大概会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