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下村的时候,与这样的一户农户结缘。
记得第一天去遇到的就是户主,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正在院子里忙来忙去,给他的许多猪喂食。与他交流沟通,告诉他我的来意。原来他家发展养殖业,除了猪以外,还养那么三五条壮实的牛。看他样子憨厚老实不用说,勤劳能干也不用说。那么,农村广大土地上不正需要他这样的男人吗。其实,要说吧,那天最大的感受就是有些可怜他。他一个那么优秀品质具备的男人,而只有一只眼睛能看见这个世界。因此,他有几级残疾证。也跟他拍照留影,他就那么谦卑着,更在我心上升起说不清的情愫
再看他们家,那么一间正房,但是后墙是用杠子顶着的。那么,那是一间危房了。也看到一间小厨房,干净是干净,但是就那么黑着。问一下,原来即使做饭也不在小厨房里。那么,吃啊,睡啊,一起就在正房里进行了。当然,也看到了电饭锅,电磁炉,电冰箱,等等家用电器。那么,这些已经进入了寻常百姓家。
后来去得多了,就跟他们家熟悉起来。他妈,是一个身处农村又脱离了农活的可以领养金的老妇人。这不是她懒惰,也不是她想依赖两个儿子过活,而是身体条件实在不允许啊。她病着,而且什么病都找上了她。例如,高血压啊,心脑血管病啊,糖尿病啊,还有杂七杂八的病啊。所以三天两头跑医院住院都来不及,还有什么时间干生产劳动啊。所以,偶尔不生病的日子,就在家好好闲着。如果实在想动一动,偶尔就赶着几条老牛到山上去放一放。除此之外,就穿上彝家特有羊皮衣服去一两公里外的集市上转一转,然后买那么一点小零碎回家。或许,你第一次见到她会觉得特别奇怪,这么一个农村老妇人,应该是泥土颜色的。手也好,脚也好,整个身子也好,都应该是泥土颜色的。毕竟,都是土地上的人,怎么干净得起来,而她就那么干干净净地穿着,就那么干干净净的样子,然后就那么随和着。根本不像其他农村妇人那么争啊争的样子。说实话,我不知道她是如此的天性,还是如此身体状况下的产物。
当然,也见到了她的小儿子。这个倒是挺神气的。玩抖音,刷视频,听歌……反正很潮。 他经常外出打工,要么去得远些,更多就在附近做做。用他的话说就是他妈那个样子,他哥那个样子,所以老远去了也不放心。后来我几乎都是跟他打交道的。因为,户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他了。噢,对了,自从我接触他之后,他确实也很少外出打工了。因为,他们家也建房。当然,依靠了国家的搬迁政策。虽然房子只盖了第一层,但是那是他们村的第一间平顶房。他也告诉我,等以后赚点钱,一定要把第二层,甚至第三层加上去。因为,他不能外出打工,所以他们家加大了养殖业的力度。所以,一排的猪圈,一排都是猪。要说日子难过,那倒是说不过去。但是要说他们的个人问题,那么就确实困难了。
他告诉我,他本来要娶一个二婚女人的,但是那个二婚女人又回到了她的前男人那里。他也说,他是付出真感情的,但是没有想到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至于说他的哥哥,那么,至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要娶一个女人回家了。所以,他们一家两代三个人就那么相依为命。如果要说日子难过,那么是说不过去的,况且他们当地盛产大白芸豆,而他家也有好多好多。但是就那么一个老母亲与两个没有成家的中年男子过活,再怎么说也让我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后来,我不需要再去村里了,就跟他们家来往很少了,也不知道他们娶上了媳妇没有。
说句心里话,有时候就特别觉得,缘分这东西很奇妙,如果我不下村,又怎么能与他们一家结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