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马艳秋
姥爷已经96岁高龄了,生活能自理,还能修理自行车,铲菜园,拄着拐棍溜达,小眼睛炯炯有神,每顿饭能吃一小碗米饭。七月上旬,大舅因肺癌去世,姥爷不堪打击,一下子没有了精气神,眼睛也混浊了,耳朵也背了,整天躺在炕上,哪也不去了。临近八月中秋节,我抽空去看望姥爷和舅妈。
我买了月饼、麻花和水果,踏上去姥姥家的路,心情异常沉重,这是大舅病逝后,我第一次去姥姥家。
想起每次我来姥姥家,一上车,就给大舅打电话,告诉他我来了,那熟悉的集团号,大舅那熟悉、亲切的声音,嘱咐我“别花钱买东西,家里啥都有……”之后就是大舅的盛情款待,大舅会喝上几杯白酒,我也会喝上几杯啤酒,返城时,大舅、舅妈大包小包地给我装上一大堆……泪水默默地落下,不知道天堂的大舅第一个中秋节怎么过,表哥和表弟去上坟的时候,一定要记得给大舅带上一瓶酒。每年八月十五之前,我一定会来的,每年的春节之前我一定会来的,每年五一之前,我也一定会来的……
表哥比我大三岁,小时候,每年放寒暑假,我们家姐三都来大舅家,和表姐、表哥和表弟一起玩,我们在大古树下藏猫猫,在东泡子洗澡,在旱河用扒网扒鱼,在菜园里摘西红柿……每次打翻了工具或者踩坏了秧苗,只要是惹祸,都是大哥主动承担,即使我们承认是自己干的,大舅都不责骂我们,就骂大哥或者是给大哥“笤帚疙瘩炖肉”,可大哥每次挨收拾都不抱怨,吓得我们不敢惹祸,虽然于心不忍,但玩法上却丝毫没有收敛。
我们六个兄弟姐妹早已各自成家,但是这份浓浓的亲情,就像大哥酿的酒一样,甘甜醇香。
娘亲舅大,像妈一样呵护我,惯着我,给我仗腰眼的大舅走了,表弟爬上树,给我摘了一大箱李子,舅妈依旧给我安排了丰盛的家肴,表哥送过来白酒、啤酒,走时我依旧是大包小包地拎着,只是车开东的一刹那,泪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