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新的征程（修订版）
晨雾还未散尽时，林阳已经站在顶楼实验室的防辐射玻璃前。纳米级净化系统正吞吐着硅晶圆，淡紫色激光在无尘车间编织出光的经纬。三个月前从青岩山运回的高纯石英砂，此刻正在离子注入机里蜕变成尖端芯片的骨骼。
"林总，三号熔炉出现蜂巢状气孔。"技术员的声音在通话器里失真。林阳戴上虹膜识别手环，安全门开启的瞬间，他瞥见走廊拐角闪过半张侧脸——那个下颌有子弹擦痕的男人，上周刚以清洁工身份混入厂区。
这是危机解除后的第七次渗透事件。
实验室冷光中，林阳用镊子夹起瑕疵样本。放大镜下，硅晶体内部呈现规则的六边形坍缩，像被精密计算过的破坏。"让安保部调取昨晚的粒子加速器日志。"他对赶来的周航低语，"重点检查μ介子束流强度异常波动。"
窗外突然传来欢呼声。楼下广场正在举行上市敲钟仪式，巨型LED屏播放着精心剪辑的宣传片：苏瑶带着孩子们在矿山种植的蓝莓田里欢笑，背后是拔地而起的全自动分拣中心。没人注意到，当镜头扫过灌溉水渠时，几块刻着鹰隼图腾的混凝土预制板正沉入淤泥。
千里之外的青岩村，苏瑶用铅笔敲了敲黑板。粉笔灰簌簌落在她改良过的苗绣衬衫上，那是用第一批出口创汇采购的缝纫机做的。"今天我们讲抛物线方程。"她在二次函数图像旁画了道优美的弧线，"就像林叔叔公司发射的探矿卫星..."
教室后排突然传来玻璃珠落地的脆响。叫阿杰的男孩慌忙俯身去捡，袖口滑落时露出腕间崭新的智能手表——深灰色表盘边缘，微型摄像头正在自动对焦。
暴雨是傍晚突袭山区的。苏瑶冒雨冲向新建的气象站，怀里的加密硬盘存着最新勘探数据。闪电劈开夜幕的刹那，她看见六个穿黑色雨衣的身影正在破坏太阳能板。领头的举起液压剪时，左手尾指反射着金属冷光。
"站住！"苏瑶的警告淹没在雷声里。她转身撞进值班室，却发现卫星电话的电池舱不翼而飞。墙上的矿区地图被撕去西南角，那里标注着上周刚发现的稀有金属矿脉。
同一时刻，林阳正在庆功宴上举杯。香槟气泡尚未消散，手机突然收到量子加密信息。全息投影在杯壁显现出苏瑶预设的求救暗号：三颗蓝莓图案，代表他们约定的三级危险。
"抱歉失陪。"林阳松了松领结，戒指内侧的微型激光发射器划过侍应生的托盘。当宾客们惊叹于无人机送餐表演时，他已从安全通道直奔地下车库。改装过的电动越野车轰鸣着冲出地库，中控屏上跳动着十七个正在接近的红色光点。
山路上，苏瑶把硬盘藏进祠堂的千手观音像。供桌下传来细微的电流声，她掀开褪色绸布，发现本该报废的旧收音机竟亮着指示灯。调频旋钮被焊死在107.7MHz，那是二十年前地质勘探队使用的频道。
"没想到吧苏老师？"阿杰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男孩举起智能手表，表盘弹出全息投影界面，李浩的脸在数据流中若隐若现。"从你教我们编程那天起，每行代码都传到了这里。"
暴雨冲刷着祠堂的雕花木窗，苏瑶的白球鞋在青砖地上碾出半圈水痕。她突然笑了，从辫梢解下林阳送的古法琉璃珠："你知道为什么采矿车都装有粒子探测器吗？"珠子摔碎的瞬间，荧光粉末随风扬起，阿杰手表上的摄像头顿时爆出火花。
当林阳撞开祠堂大门时，正看见苏瑶用铜香炉砸碎最后一台监听设备。月光从云隙漏下，照见她脚边散落的芯片残骸，每片都印着CX-7的后缀编号。
"他们激活了备用矿脉。"苏瑶将染血的硬盘放进林阳掌心，那是用祠堂地砖下的铅盒保存的数据，"西南区岩层检测到超量铼-187同位素，能制造战略级航空发动机。"
远处传来螺旋桨的轰鸣，三架没有标识的直升机正掠过矿山上空。林阳揽住苏瑶颤抖的肩膀，腕表弹出全息地形图，十七个移动红点已形成包围圈。他按下戒指上的机关，祠堂梁柱突然降下防弹合金板，古老建筑在机械传动声中化作钢铁堡垒。
"还记得萤火虫计划真正的含义吗？"林阳将苏瑶的手按在控制面板上，虹膜认证系统泛起幽蓝光芒。祠堂地面缓缓打开，露出通往地下掩体的阶梯，冷白灯光照见墙上的鹰隼浮雕——二十年前那个失踪的地质勘探队标志。
暴雨砸在合金穹顶发出闷响，他们相视一笑。这场新的征程，注定要在光与暗的交界处，踏出带血的足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