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已然消失的事-挑井水

拆柴房时,在里面阁楼搜出一对木桶,已经缺了木板,开始朽了,往下一扔就散了架,我只能将它当柴禾烧了,免得碍地方。

那一根挑水扁担扔在地上时,依旧叮叮当当响,可是两端的铁钩早已生了厚厚一层锈,触碰不得。

一向好奇的儿子用脚踢了踢铁钩,锈灰腾起,他捂着鼻子走了。

都成了古董,却不值钱,也没用了。

我们村子很大,村子中央有三口水塘。一口是浣马桶,洗杂物的,一口是洗衣服的,还有一口是洗菜专用的。三口水塘各司其职,界限分明,尤其是洗菜塘,丝毫不能乱用。

人们都知道病从口入,对于洗菜塘,很自觉地维护,不准人在里面洗澡,不准牲畜下水,喝水,连鸡跑到旁边,也有人大声呵斥,说鸡没教养。

那个时候家里没自来水,洗洗刷刷全都在水塘里,自然,吃的水也靠从水井里取,而水井,自然而然就挨在洗菜塘边了。

水井在洗菜塘的西北角,是用青石板砌成的。台板比四周高,防止雨水流入。井深约七八米,开口一两个平方,井水长年离井口约一米,够一村人吃的。

人们一日三餐要吃饭,时时要喝水,因此,每天去井里挑水,也就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自然,每个家庭一担水桶,一副挑水扁担,就像锄头,犁耙一样不可或缺。

有喜欢吃干净水的,天蒙蒙亮就来到井边,甚至有的打着手电。有比较随意的,啥时有空啥时来。或者有实在无事的,哪怕水缸里有半缸,也担起水桶凑凑热闹。

每天的井畔,总会有三两个人将水桶放在一旁,坐在青石板上聊天。无非是一些收成,家里制作了什么,或者孩子的学习。有时聊得兴起,老婆来到面前还没察觉,直到耳朵被拧起,“你个死鬼,家里等着水下锅哩。”

挑水其实是一门技术活,尤其是打水上来时,确实要熟练好一阵子,我深有体会。

人来到井边,放下水桶,用铁钩钩住一只水桶下到井里。水桶浮在水面,像葫芦一样晃荡,怎么压都不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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