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跑步时,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可能真的永远也不可能拥有她们有的一切。
室友兼闺蜜是个惹人怜爱的女孩。说一句话你就如见其人:她让我这样娇羞的姑娘都有种要呵护她一辈子的冲动。她是典型的南方姑娘,有着娇小的身体和白嫩的肌肤,柔柔的声音飘到耳朵里,你便着了魔似的对她言听计从,你不忍心对她那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说no,更不能容忍别人对她说no。她自然地只用自己的柔弱就赢得了很多男生……还有我的心,我甚至可以看见她的未来,她会为找工作发愁?怎么可能,就算她一无所长,她的他也会动用一切关系为她谋得一份高薪且轻松的工作,婚后她大概就做起了全职妈妈……一生万千宠爱集于一身,不为过,她值得。而我,事必躬亲,崇尚独立自由,享受的是紧张高效做事的快感。我可能真的永远不会有那万般的呵护与溺爱。
知乎上关注一个优秀的姑娘,她高度自律,她美丽知性,优雅得体,是“别人家的孩子”。可最近,我得知,她来自的家庭环境是我遥不可及的。我深深知道作为大学教授的父母和一生都是农民的父母能为孩子提供的家庭环境可以有多么大的差异。3岁,当她在爸妈的专业书上涂涂抹抹时,我在田间地头拾着坷垃(你们城里人不懂这是什么吧,得意︶︿︶);10岁,当她在电脑前敲下第一个字时,我用刀子在树林里给一只死掉的喜鹊开了膛告诉妈妈我要给爸爸做下酒菜;20岁,当她在星巴克里熟练点餐在商场品牌专柜优雅地试衣时,我终于在百度吃西餐的礼仪后,在牢记左手叉右手刀、牛排只能要奇数成熟后第一次小心翼翼地走进一家西餐厅,这是怎样的激动不安怯懦而又不甘啊!
在跑第六公里时,我的脚步挣脱了五公里缠绵的束缚,伴随手臂有力的摆动,我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姿态:操场热闹人群里有一个不太一样的姑娘,她低着头,上身微微前倾,脚下律动成章,她嘴唇紧闭,眼睛始终盯着脚前的那一方土地,旁若无人,满脸写的都是坚毅。
我很喜欢这样的自己,用坚毅的面容去争取所有一切的渴望。我明白,哪怕我在年轻时不能拥有见多识广的谈吐和潇洒消费的从容,也不妨碍我一点一点变得优秀,变得更像我欣赏的样子。我始终知道,我付出的努力,时间看得见,它会在最恰当的时机,像个老朋友,拍着我的肩,说:嘿,这些都是你的!我更知道,我的孩子,会有我渴望的一切。在我这个年纪时,他既能对田里的那些野物如数家珍,又能在高档场所优雅从容。
其实不管是事事依赖别人还是独立自主,不管是从小养尊处优还是早早学会隐忍,不管是在迪士尼里玩耍还是在乡间田里撒野,我们的出生环境是最不公平的被动选择的结果,若还有一丝慰藉,那便是无论有了怎样的出身你此生必定无缘经历另一种完全不同环境带来的体验。
即便这就是个不公平的社会,只要我方向明确,在路上的脚步从未停歇,我就觉得生活满是希望。而这,是我那农民母亲教会我的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