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一转眼,四月来了,人间的桃花也败了。
天气真善解人意,怕人触景伤怀,整天阴塌塌,霾乎乎,让你看不清花谢花飞,也用不着叹春惜春。
上一次三月飞雪,还感慨着树叶上的尘垢终于被清洗了一回。昨天带娃出去,近处一看,了不得,树叶上又积了一层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所以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自我保护的再好,头上天天顶着这么一个大灰罩子,铁肺也得千疮百孔。
都说朗朗乾坤,乾坤犹在,哪里还能找到朗朗?
这话要是被娃听到了,娃一定转身找到那本书,高举着说:朗朗在这里。你再定睛一看,书名叫《我要找到朗朗》。
所以,世界在娃的眼里,没有什么白天黑夜,冷热风雨,只要愿意,娃随时都能玩的忘记这个世界。娃不仁,以宇宙为刍狗。
昨天早晨,拖好地,吃了饭,再准备出去转转,已经十一点半了。
屋里头比外头低几度,一开始叫人经常把握不好出门该穿啥,不是多了就是少了。有了几回经验就明白了,出去穿一件就行,保准不冷。
对于冷不冷的把握,算对了。对于热不热,就有点搞不清。冷眼往外看(天气太差,实在没多大热情),天色灰不叽歪,不阴不阳的,一副“你瞅啥”的样子。
娃骑着滑板车,压低帽檐,我们出发了。
刚一到楼下,温度宜人,感觉挺自在。出了小区,有点热了。再走一会,受不了,太阳跟煎鸡蛋似的发黄,可是热度不减。走到公园,我拽着滑板车快跑,娃高兴的不行。娃以为我在玩,其实我是想赶紧躲到树凉影里。
两棵松树正好架起一片阴凉,我就站在阴凉地里歇歇。娃歇不住,正好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跳上跳下的玩,娃就跑过去凑个热闹,学他跳。人家往哪跳,娃就往哪跳。人家往哪跑,娃就往哪跑。还不时跟人家说话,可是人家就不说话。
娃不管这些,玩的开心着呢。小脸热的发红,估计快出汗了。
叫娃上来,到树荫下歇会,就是不来。这时蹒跚走来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娃还提醒道:“你不能在这里跳。”
“走,上课去吧。”我们正想着怎么能让娃不在太阳底下玩了,正好那个男孩的爸爸把他带走了。
“小哥哥呢?”娃一转身发现那个男孩不见了。
“他上课去了,你过来吧。”娃有点失落,但还是不过来,自己接着玩。
“喝奶吗?”
“喝。”幸好牛奶还有一定的诱惑力。
坐在滑板车上,一口气喝完了奶,娃又坐不住了。看到不远处有小孩在,就跑了过去。到了一看,她们在吃饭,没法玩。无聊的呆了一会,娃转身离开,走起了梅花桩(一高一低的石头)。
“回家吧,太热了。”我扶着娃走到尽头,期望娃能听我一言。
“我还要玩会儿。”真是不怕热。
娃妈穿多了,已经往回走了。
“这里太热了,我们去买芝士蛋糕吧。”娃犹豫了一下,没答应。
“快上警车,去抓一只耳。”我想起了上周看的《黑猫警长》。
“一只耳,站住。”娃精神抖擞,开着人力警车,呼啸而去。
总算走了,回到小区,高楼挡住发光的蛋黄,一派阴凉。时不时还有风吹过,沁人心脾。
按照娃的说法,“桔子色的”迎春花一瓣四片,朵朵开在细长的枝条上,也只这方寸凉爽之间留有春天的舞台,夏天已经等不及出场了。